“仵作那边验得怎么样了?”
阎渊看着掩面离开的婢女,嘴里开口问道。
旁边就有人回答:
“起初余太傅不答应,面上伤心得很。后来听说余三娘的死有蹊跷,才勉强同意验尸。”
“结果呢?”阎渊问道。
“是被人勒死,挂上房梁的。”
那人看了阎渊脸色一眼,低声回道。
阎渊点点头,这本就在他预料之内,因此一点也不惊讶。
“行了,你下去将其他人的口供,全部整理一遍,咱们这就上钱侍郎府走一趟。”
“是。”
那护卫应了一声,但没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阎渊皱眉问道:
“什么事?”
那护卫想了想道:
“这几日城中,不少茶楼说书的,都在说同一个话本子,应该是在影射钱程。”
“还有那日小巷中,给钱程套麻袋的人……这些同江家?”
阎渊知道他要说什么,摇摇头道:
“若这余三娘是真自尽,还能往那上面推,可惜是他杀。”
“不过你要是觉得不放心,也可以去录一份口供。”
说完便冲护卫摆摆手,自顾自低头沉思起来。
那护卫被阎渊的话一堵。
瞧他们家少卿这话说的,没有少卿的指派,他拿什么去录口供?
不被人家大棒子打出来,都是江尚书为人良善。
那护卫不过随口一说,见阎渊毫无想法,也就耸耸肩丢开了手。
因为阎渊高超的断案能力,得以免去小麻烦的江巧,随着宴会日子的临近,早将别人家的事,抛到了脑后。
此时她正欢快的走到主院,抬脚进了正房客厅,爽朗地开口打招呼:
“祖母早,听说你找我?”
今日吃过早饭,有主院的人过来叫江巧,说是老夫人找她。
江巧一脚踏进门,就见老夫人身后站着个老嬷嬷,正皱眉上下打量她。
见状,她心中不由自主一咯噔。
还来不及想明白,这莫名的心慌来自哪里,就见江老夫笑眯眯的,将江巧拉到身边说:
“这是祖母给你找的教养嬷嬷,姓冯,以后就跟着你了。”
江巧心中流泪,面上却笑得灿烂的乖乖打招呼:
“冯嬷嬷好,我是江巧。”
那冯嬷嬷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开一点,侧身避过江巧的福礼道:
“五娘多礼。记得下回介绍自己,不能报名字,要说江家五娘。”
第38章 怕水
冯嬷嬷的语调不高,声音也没有想象中严厉。
但江巧就是听到,自己笑脸瞬间裂开的声音。
看到原本一脸灵动的江巧,此时乖乖应“是”的憋屈样,江老夫人忙垂下眼皮,掩去其中笑意。
“好了,你这就带冯嬷嬷回去吧。”
“正好在你接风宴之前,还能多少学点儿。”
“哦”江巧不情不愿应道,心想就两天,能学个什么?
但冯嬷嬷凭借过硬的经验,只用了半天,就让江巧明白,两天其实能学很多东西。
“嬷嬷,咱们打个商量。”
“你说我又不进宫选秀,就没必要这么严格吧?”
冯嬷嬷站得笔挺端正,声音同第一天见面一样,不高不低毫无情感道:
“五娘,身为尚书府嫡出小娘子,你不觉得,凡事应该追求完美吗?”
刚刚练习完,同各种不同身份的人,行礼注意事项的江巧,无奈的点头道:
“是,冯嬷嬷说得对,但我觉得没必要。”
冯嬷嬷也不生气,点点头道:
“确实没必要,尤其是小娘子做木工这种事,更没必要。”
提到这个,江巧当即炸了,站起来道:
“干嘛呀!做木工可是祖君答应我的!我最烦人家威胁我!”
冯嬷嬷只抬眼瞟了江巧一眼,并未被江巧的气愤吓到,她自己也依然不生气,就那么定定的立在江巧面前。
偶尔抬起的眼神中,甚至带了些无奈和包容,仿佛江巧多么无理取闹,多么不可理喻一样。
最终败下阵来的还是江巧。
倒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这一次,除了她自己以外,江府没有一个人站她这边。
就连一向对她极为宠溺的二娘,都只是劝她好好学习,学会了就好了。
从来跟她同一战线的杜娘子,她的亲阿娘,也只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好在这样“痛苦”的日子,也就过了一天半。
剩下的半天,江巧被二娘以搭配明日穿戴为由,从冯嬷嬷那里“借”了出去。
“我就知道整个江家,就二姊最疼我!”
见平时野上天的江巧,如此委屈巴巴的撒娇,二娘很有些心疼的劝道:
“五娘乖,这个就是刚开始辛苦些,后面熟悉了,也就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