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
他还以为是大佬后悔了,后悔和他在一起了,在激情褪去之后,觉得他幼稚了,甚至是移情别恋了,可没想到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这就更显得他幼稚了。
这么丢人的事情,他当然不会说出来,只好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我去找找我的护照。”
沈禹说着就要下床,可却被穆历成直接拉进了怀里:“你的护照和身份证我都收好了,和我的一起放在了我的背包里,而且别转移话题。”
“嗯?你是不是……”
“不是!”
穆历成的话还没说完呢,直接被沈禹截断,他捂住了穆厉成的嘴,不想让他说出来。
可不让说话并不妨碍穆历成眼睛里这快要溢出来的笑意,这让沈禹更尴尬了,在成熟稳重的男人面前,他好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朋友。
但,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沈禹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眼前这人的套路。
“你昨天故意不说,最后还摆出那副表情,就是算准了今天误会接开的时候,我会愧疚对不对?”
"嗯,当然,昨天你不仅和我死情缘,还非要装作不认识我,后来还拿枕头扔我。”
穆历成细数着昨天沈禹的各种‘罪状’每多数一条,就让沈禹的尴尬加深了一点,最后,穆历成终是不想遮住他的狐狸尾巴,他笑着对沈禹说:
“怎么样?我的‘小公主’想好怎么跟我道歉了吗?"
“谁是你的小公主!”
沈禹忽然被这样称呼,整个人又羞又恼,他直接站起身来,也不管没有穿戴任何带护具和支具的右腿,就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朝前走着,边走还边念叨着:
“太心机了,太心机了。”
“好好好,你不是小公主好吧,不闹你了。”穆历成没办法,他站起身,跟在沈禹的后头,他害怕沈禹摔跤,所以虚虚地扶着,可又不敢靠的太近,因为会生气,
可就在沈禹要走进浴室的时候,被拦下。
“你等会再进,浴室的防滑垫昨天阿姨拿去阳台晒了,我去拿过过来。”
穆历成摸了摸沈禹的脑袋,将他打横抱起,放在一旁的小沙发上,接着将收拾了大半的行李箱丢到他面前:“你的衣服和写生需要的便携水彩我都收拾好了,再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
可沈禹绝不配合,他还在生气,瞪着眼睛,插着腰,恼羞成怒地看着他,穆历成有一瞬间想着,如果不是他脸小,就活像一个多宝鱼了。
沈禹年纪小,虽然在无理取闹,可是一举一动并不惹人讨厌,甚至还很可爱,他不舍得苛责他,只好像哄小朋友一样的哄着:
“帮个忙喽?”
在两人对峙了许久之后,他终于松口,不情不愿地从鼻腔之中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铺好了防滑垫之后,穆历成还从柜子里拿出来了一台,沈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用的轮椅。
“我不要坐这个。”
沈禹的右腿比左腿要细,还要做手术的缘故,所以他不敢用力,只好扯过很久不用的轮椅,将他抱到了上面,推着进了浴室。
他想刷牙的时候,却被沈禹一把夺走。
“我自己来。”
“哦,这醒了?”
“醒了醒了,你快出去。”
穆历成笑笑,被沈禹半说半赶着出了门。
好可爱,也不枉他加班加点的赶完工作腾出来时间陪他,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他怎么会忘?只是……
阿禹是学艺术的,浪漫和自由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即使是之前的意外就让他不得不坐轮椅,也丝毫没有束缚住他骨子的那股子浪漫。
在他还只能在他上传到云端的那些照片来窥探到一丝生活的那些日子里,即使他是要经历手术,经历着痛苦的复建,也要出去旅行。
那些照片就像是他们共用了同一只眼睛观察世界,沈禹就像是一朵野玫瑰,尽管在这之前,他的被杂乱无章的藤蔓淹没,桎梏,但现在,这些藤蔓慢慢地在凋零,他身上沉寂了多年的娇艳要展露出来。
而就在他变得热烈,灿烂,吸引更多人之前,他发现了这朵玫瑰,所以他便费劲心机将它摘了下来,可是摘了是摘了,他不能也变成那些藤蔓一样,将玫瑰的美艳遮盖起来。
可是他该怎么办呢?
穆历成害怕他的刻板、无趣、严肃、认真会让无限热爱浪漫的阿禹厌烦,所以才会尽可能逗他,想要让他们的相处模式看起来年轻一点,不是那么的一片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