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摇曳之间,将那只算的上是清秀的面容更添了几分风采,温桑若的眉眼之间带着满满的笑意。
十二岁那一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马背上的少年神采飞扬,带着嘴角噙着冷笑,眉宇之间是那睥睨天下的傲慢。那时她就想总有一天她能征服他,他高傲的头颅会为她低下城府,他傲慢的眼里只会有她一人!
十多年过去了,她遗憾此生最好的年华他并没有看见,但这没关系,从此之后年年岁岁、朝朝暮暮,他只属于她一个人!这便就是她想要的永恒。
比起她的眉眼含羞,而远在阴暗角落处的新郎脸上俊美无铸的面容没有一丝波澜,眼神空洞,无论是喧嚣的宾客还是娇媚的新娘都与他无关。
这般的反常,就连一些粗枝大叶的武将都意识到了不对劲——为何王爷脸上不见一丝喜色?
容不得他们猜度,很快司礼的礼官尖细的嗓音已经开始唱诵祈祷,众多宾客都齐声相和。
隔着几条街似是都能听得见宾客喧嚣的欢声笑语已经靡靡丝竹声。
靖王府中,蔷薇和碧烟二人冷汗涔涔的看着自家主子面色阴沉沉的“咔擦”一声将花瓶中开的正好的傅蓉折断,然后面无表情的将那枝花在脚底下毫不留情的碾碎。
“主子……”蔷薇硬着头皮开口道。
苏玉徽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别劝我了,我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
“主子……”
苏玉徽不耐烦道:“我是那种小心眼斤斤计较不讲道理的人吗?不就是假成亲么,我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蔷薇/碧烟……
“主子,我是想说人马都已经备好了……”蔷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
苏玉徽……
她以拳抵口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既已备好,我们快出城。”
蔷薇应了下来,碧烟还是有些担心道:“主子,我们要不要请示一下宫……”
苏玉徽眯了眯眼,碧烟弱弱的将余下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今日东宫与夔王府的交锋对决在即,一触即发的时刻整个汴梁城戒备森严,可是谁都未曾发现有一行人悄无声息的从夔王府的密道中离开,前往的是——骊山的方向!
一道闪电划过暗沉沉的天际,在闪电下整个巍峨的皇城看起来狰狞万分,紧接着“轰隆”一声,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颤抖。
今日是夔王大喜的日子,自他成年之后他的亲事一直是皇上的心病,如今终于娶妃未曾想到天公如此不作美,雷雨交加,那雨点抽打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
上清宫的小太监们缩着手站在屋檐下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明明只是秋季,可是今天天气不知怎的冷的像是冬天一样,他们穿着轻薄宫装在屋檐下瑟瑟发抖。
在这雨中,竟有一行人冒雨前来,他们撑着二十四骨的紫竹伞,走在前面的二人皆是一袭白衣,在幽暗的宫中有一种别样的风采。
这里是上清宫闲杂人等是不得靠近的,他们欲拦,白衣人身边的侍从出示了令牌,他们连忙俯首叩拜道:“奴才参见相爷……”
那白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隐相叶兮清!
第679章 合卺酒
雨越来越大,天气阴沉沉的给人一种无声的窒息感。
高堂内红烛摇曳,照在夔王冰冷略显苍白的脸上如同鬼魅一般,神情木然,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喜色。
对于观礼的官员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过成亲的新人不像是成亲,反倒是上战场一样,面容肃杀。
司礼的礼官尖细的嗓音已经开始唱诵祈祷,各方宾客一起起身道贺,声音欲震九霄。
然而,从拜天地宗亲,一直到“合酒”,赵肃的脸色依旧是淡漠麻木的,只是配合着司仪机械地举行着一道又一道繁复的王室仪式。倒是王妃脸上的笑从来都没有淡下来过,纵然隔着凤冠看得不真切,但那一种欣喜之情不予言表。
“合酒”又称合欢酒,乃是王室婚礼中最重要的一环。
白玉雕刻着并蒂莲的酒杯以线相连,新郎新娘各执其一,相对饮酒。
赵肃和温桑若各自伸出手,拿走了一杯酒,先各自饮了一口——而在此时,远远管理的周蘅芜与赵煜二人对视了一眼,心道这酒若是饮下去了礼可就成了!
大倾的合酒仪式意义深远:酒杯一分为二,象征夫妇原为二体;以线连柄,则象征两人通过婚姻而相连;合之则一,象征夫妇虽两体犹一心。
而当二人交杯而饮的时候,不过是个简单的动作,赵肃的神情忽然变得迟滞,看着那残余着温桑若胭脂的唇印竟迟迟不肯饮下去,表情略显痛苦,像是在与什么做着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