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柏冷静非常,他大概明白了什么,无暇神剑铮鸣,不断破开他身上的禁锢。
他抬起手,灵力在脖颈间划开一长道口子,血液很快跌落,迅速吸引了不得血液逐渐暴躁的新生魔神。
魔神顺着芬芳的血液埋入白柏脖颈间,半个身体都压入白柏怀中,他双臂紧缚白柏,如同缠绕的绞杀藤,丝毫不留空隙,从舔舐到咬入血肉中,像是贪婪的凶兽不留余地的大口吞食。
源源不断的灵力从无暇剑中传递给白柏,无声庞大的阵法有从白柏身下展开,魔神大概是察觉到了危险,但贪婪占了上风,依旧死死的拥着白柏,他脸颊熏红如同醉了酒,温热的血液仿佛最为浓烈的醇酒,又如天山融化的甘雪,血液进喉酥爽的令人头皮发麻。
呼吸所到之处,满是甜而不腻的冷香,稚嫩的魔神彻底迷失在白柏血液的诱惑之中,血色的瞳中清晰的映着修长白皙的脖颈,纠缠之中露出肩颈,散乱的墨发颓靡散乱。
忽然白柏抬手抚摸魔神的长发,从头顶一直到腰际,魔神身体颤抖,禁不住发出几声低喘,像是被撸顺毛的大猫,全身毛发都舒张下来。
第一百三十章 前尘境10
魔神放松一刹那,千重法阵叠加,庞大的灵力打入魔神体内,血液安抚之下,魔神反应迟滞半刻,灵力扼住他的命门,以血液为介,封印法阵将他锁死在阵法中央。
魔神退开前一刻被千重法阵镇压,灵力与魔气厮杀,魔神头疼欲裂面色冰冷暴戾,血色的双眸死死盯着白柏,杀意毕露。
白柏恍若未闻沾血的指尖虚点魔神眉心,阵心迅速凝结,银色庞大的法阵发出刺眼的光芒,灵力势如破竹净化魔气,万丈白练自法阵中央绽开包裹住魔神。
冰蓝色的无暇剑意划开清泠长尾,轰隆震天的雷声似被掐着七寸的蛇弱弱褪去,四涌而来的魔气骤断。
灵力汇聚魔神眉心,将失控的魔气压制在魔神眉心,魔神痛苦挣扎,灵力魔气交缠激荡,最终魔气败退,天地浩然一清。
似是逐渐恢复了几分意识,魔神狰狞的神色安静下来,他眼睑颤抖,仿若蒙着血雾的扭曲的视线中,只有那白衣仙君不染尘埃。
小九被吞占的意识渐渐占了上风,他无意识向白柏伸出手,沉重的疲惫感压垮了意识,他阖上眼身体失重向下跌落。
“仙君……”
被强迫封印的神种陷入沉寂,小九眉心落下一红色的印记。
昏暗的天,由血色白骨堆砌的路蔓延在他脚下,小九踏入腐烂的血尸路中,他低头看脚下面目全非残肢断臂的尸坑,破烂的衣角,满是鲜血的手,以及身后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他磕磕绊绊向前,恐惧,恶心,惊恐。
却又异常清晰的知道自己在梦境中。
“狗杂种又偷东西!我们村里好心容你,竟然还敢摸池塘里的鱼,咱好不容易养的鱼都让你这狗杂种嚯嚯了,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长角的低贱魔种就不该活着,当年就应该把他那不知廉耻与魔族人苟合的贱人娘浸猪笼!现在看见这低贱的杂种就恶心!”
“打你你竟然还敢反抗!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瘟疫?我们村里怎么会起瘟疫!一定是这个贱种带来的!一定是他引来了魔族给我们村子带来了灾祸!杀了他!”
“不能放过他,这杂种生的诡异,放了他我们村子都活不了!”
“拿刀!按着他的头!趁他还没有成长起来,杀了他!”
不…不!
“非我族类,虽然流着同我们一半的鲜血,但杂种就是杂种,说不定就是魔族安插到我们宗门的内奸!”
“杀了他,不然他要是暴露出我们的藏身地,我们就死定了!”
“杀了他!”
我不是!
我没有!
难道就因为他有一半魔族血脉就生来低贱,所以人人都可以对他打骂宰割,因为他是混血,所以他不配为人,只能匍匐他人脚底苟且生存!
因为他是杂种,所以生来就被人带着偏见,被人鄙夷唾弃!像狗一样的趴在地上活着!他明明都那么努力了,努力让旁人认同他,为什么周围人还是想要杀他!
无论是在村里,还是所谓的名门大宗!
难道,他生来就是原罪?
凭什么!
凭什么他要在别人的口中生来低人一等!凭什么要他认命被人宰割!凭什么不配活着!
小九狠狠地跌落在腐烂的血路,手下按着一具腐烂的爬满蛆虫露出半张白骨的“熟人”的尸体,是那村子里的人,当时瘟疫肆虐时想要杀了他的人!
他缓缓抬头,一具具憎恶狰狞的尸体浮出血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