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道:“殿下,早膳备好了。”
厉尘修道:“孤不饿,你先去外面等着。”
他走到床边静静坐着,掰过华凛的脸细细端详,睡得这么熟,一定累到了吧,眼角还红红的,嘴巴也有点肿,他低头蜻蜓点水般吻上去,随后离开。
殿门关上的瞬间,华凛睁开眼睛。
他眼中酸涩,有泪珠在眼眶打转,撑着疲惫的身子穿戴好衣物,夜里果然太放纵了,走路都有些疼,趁着四下无人来到昭阳宫后门。
原来,马车早已等候在此处,还有人接应。
昭阳宫的侍女递给他一块令牌,嘱咐道:“这是皇后娘娘的令牌,你带着它,便可畅通无阻离开皇城。”
华凛点头,询问:“要如何归还?”
侍女道:“皇后娘娘说,不必还了,请公子上马车吧。”
“好。”华凛坐上马车,跟随一位驾车的马夫缓缓驶出宫墙,他紧紧握着令牌,难受到说不出话来,望向红墙绿瓦,直至出宫门。
车内为他准备了衣物,还有足够多的银票,他脱掉身上影卫装束,换成一袭布衣。
难过吗?当然难过……
那里有他最不舍的人,怎会不难过。
“呕!”华凛靠在车窗边上一直作呕,马车摇晃,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因为伤心,他几乎干呕了一路,面色惨白。
车夫将马车停在一处偏僻的村庄旁,说道:“就送公子到此处吧,我也该告辞了,马车是留给您的,还有,看公子面色很差,最好找个郎中瞧一瞧。”
“多谢。”华凛独自驾马车来到村庄里,找了处客栈停放。
他带着银票换了几两碎钱,打算生活用,可是胸口沉闷,下腹也在隐隐作痛,逼得他不得不先去找郎中看病。
询问过路人,跌跌撞撞走入一家医馆。
老郎中见他蒙着面纱,还带着斗笠,疑惑道:“您看病吗?”
华凛点头,坐在老郎中身前,抬起手腕:“看病。”
老郎中缕缕胡须,皱眉道:“你这是动了胎气啊,老夫给你开几副安胎药,回去好好喝着。”
“什么……”华凛声音沙哑,不可置信,“错了,一定是错了,这怎么可能。”
老郎中道:“嘿,你这是怀疑老夫的医术?老夫在这里行医五六十年,你这点小毛病哪能诊错,好生喝药,保你无碍。”
华凛苦笑,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明明分开了,再也无交集,偏偏要带上肚子里这个牵挂。
“药好了,拿回去一日两次煎服。”
华凛沉默,挣扎许久后说道:“我要,一副打胎药。”
“啊?你可得想好啊,这都四个月了,打胎很伤身的呀,万万慎重。”老郎中见他不回话,又给了双倍的钱,只好照办。
回到客栈,华凛付钱后让店小二去煎药,黑漆漆的药放在桌子上,满屋子都是药的苦涩味。
华凛端起打胎药,手都在颤抖,此刻,他的心情是复杂的,难过到抽泣哽咽,他真的能做到了无牵挂吗?
……
第70章 追
东宫内, 厉尘修下朝后在殿中更衣,并未第一时间看到华凛,心里有些犯嘀咕。
“小福子, 华凛人呢?”
“啊?属下并未见到。”
厉尘修连忙将衣衫穿戴好,询问道:“华凛呢?!”
骆双双道:“殿下找他?说来也奇怪,怎么今日不见他人呢,会不会在屋顶呀?殿下莫急,我这就去屋顶找找。”
“不……”厉尘修顿觉心中慌乱, 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他多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只要步入寝室, 就能看到那抹身影。
可是真的当他走入寝室后, 却什么都没有, 只有桌子上摆放的佩剑。
他拿起曾经赠予华凛的佩剑, 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他无法接受华凛已经离开, 这是他片刻不离的佩剑, 除非万不得已,绝不可能遗落!
“华凛!华凛!”
他冲出殿外,大声呼喊:“华凛!”
“你怎么可以, 如此残忍……”
厉尘修眼底含泪,攥紧手中佩剑大步前往昭阳宫, 还未等他进入正门,就被几个侍卫拦住, 可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没人真的敢阻拦。
慕容少紫早就知道他要来,已经等候多时, 叹道:“尘儿,你先冷静。”
“冷静……看来母后早就知道他离开了,为什么如此!”他径直跪在地上,眼底血丝已经蔓延开来,声音颤抖道,“母后明明说过喜欢他,接受他,如今却眼睁睁看他离开!”
“况且,凭他一人怎么可能离开皇宫,通过道道关卡。”
“母后!是你?”
慕容少紫点头,痛惜道:“是本宫将随身令牌给他了。”
“他选择离开,是为了不动摇你的太子之位,无论你愿不愿意迎娶姜氏嫡女,你都无法和他光明正大在一起,所以他选择离开,你也不必迎娶姜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