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术应了声好,又说巷子路窄,让她别开进来,可以去路口等她。
赵昭回他“知道了。”
挂了电话,徐术就离开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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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了快三个小时的车,才到达洱市。
经过市区时找了家店歇脚,简单点了碗米线,休息片刻后又继续上路,直直往山区里开。
但二人刚到山脚,却发现进山的路已经被黄色路障牌完全堵上,路面那还齐整地停了一排车。赵昭摇下车窗,往前招了招手,“大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过?”
身穿工作服的大叔很快转过身,看了二人几眼,问道:“你们不是这里人吧?”
赵昭摇摇头。
“你们不知道,这山顶有座庙,很灵的,这些人一大早就来啦。”大叔回头看了眼路口,“等他们下来才能解封哩,你们也去庙里?”
赵昭摆摆手,说“不是,我们想去茶田看看。”
于是,大叔热心地给他们指了条小路,告诉他们采茶的都走这边,脚程快的话,三四十分钟就能走到茶田。
洱市天气难得的好,晴空如洗。
徐术往山头望去,看见浓密树桠间隙显露出的古刹一角,是在阳光下格外恢宏的金钟顶。
“我们走上去吗?”赵昭偏头转向副驾驶座,看着徐术。
“走吧,都到这了,也不远。”徐术回道。
将车驶进附近的临时停靠点,二人便下了车。
上山至半程,路过一处简易搭就的竹棚,两张矮木桌,边上摆着几张竹凳,供采茶人临时落脚休憩。棚里有个包织染头巾的婆婆,正在烧柴煮茶,他们往里看了两眼,就被婆婆热情招呼上了。
茶婆婆说的方言,徐术听不太懂,幸好玉溪离得近,口音大差不差。赵昭生得好看,也爱笑,很快就和人聊上了。
婆婆煮茶也不讲究,水一开,她抓起把新茶掀开壶盖就往里扔,煮得差不多了,拎上壶给他们倒了碗茶。
老婆婆十五六岁随嫁来到这片山头,种茶、采茶、制茶,从未离开过这里。
几个子女都去了外省,在那边立了家,不常回来。老伴去世后,她就搭了这个茶棚,和路过的人聊天解解闷。
一听他们是来研究茶叶的,就拉着赵昭说了许多关于这块田的事。
徐术听不太懂,坐在那捧着碗等茶凉。偶尔她们谈着话看过来,徐术就会回一个淡淡的笑。
茶还没完全凉下来,山路上却突然出现了个背登山包的短发青年,穿着黑色工装裤和圆领短袖。
青年低着头,正左右摆弄手机,看样子应该是在导航。
“小纪?”徐术往那个方向不太确定地唤了一声。
小纪闻声抬头,眯着眼认了两秒,用有点惊喜的声音喊道:“徐哥!”
“你……”小纪走近后,徐术刚想开口问。
“我来拍照。”小纪就从背包侧面掏出了个相机,“这景好,来这取取景。”
“赵昭,是茶厂赵叔的女儿。”婆婆起身烧茶时,徐术便简单介绍两人认识。
小纪笑笑,朝赵昭伸出手,“你好,听过你。我是纪临风,明真科技部的。”
“你好。”赵昭短暂回握了几秒,就松了手,又说:“好巧。”
虽然,小纪一看就是个沉迷电子竞技的年轻人,但之后他们告别茶婆婆往山上去时,小纪沿路都举着相机,快门声不断,倒也像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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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寺是下山的必经之地,之前封路拜佛的那批人已经走了。
三人都不是信佛之人,也认不出庙里供的什么佛,问了路过的僧人,才知道这里是座燃灯寺,供燃灯古佛。他们绕着古刹静静走了一遭,身上就落了捧幽幽盈盈的檀香。
离庙时经过块空地,扫洒的小沙弥正坐在石阶上打盹儿,埋着脸,只露出个光光的小脑袋。
三人相互看了眼,无声笑了笑。
快到山脚时,徐术向赵昭要了车匙,示意回程他开。
说着,徐术又记起小纪还没考驾照,得知小纪独自乘大巴前来后,便问他要不要一起。
小纪自然同意。
出玉溪高速口不久,徐术降下了车速,后座的赵昭悠悠转醒。等信号灯时,她朝驾驶座探了点身,自然道:“徐术,你觉得今天怎么样?”
徐术点点头,认真地说:“挺好的。”
这趟洱市之行,或许是久违的天晴,或许是燃灯的古寺,一切都莫名让徐术觉得舒服。
他想,是可以多出去走走。
因此两周后,当赵昭再次约徐术去别地考察时,徐术没多犹豫便表示了同意。
这回路远不便自驾,二人订了动车。
谁知,进高铁站时,他们又碰到了小纪。
赵昭在另一节车厢,小纪的座位却和徐术连号。这样连续偶遇两次,徐术到底觉得不对劲,落座后他碰了下小纪,犹豫地开了口:“你是不是……”但话没说完,还是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