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窦家开会处理他们离婚的事,季兰君这边不可能没人,想来想去,只有方红英和李有才能够帮忙。
午饭后,她带着两个孩子上门。
还好方红英和李有才都在,季兰君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表明来意。
李有才两口子都震惊了,方红英怔了好一会,不敢置信道:“兰君,你说什么?你要和文华离、离婚?”
季兰君:“对,我要和他离婚。”
方红英连忙道:“你瞎说!这怎么可以离婚呢?有什么矛盾,夫妻两个商商量量的,你要是离婚了,别人该怎么看你。”
“方姨,有叔,我是当你们是一家人,才来找你们商量。我也想和他们一家人好好过,但先前的事你们也知道,你们送给我的东西,根本到不了我和金巧银巧手里,我嫁去他们窦家,天天累死累活干这干那,得不到好不说,几天没照顾虎宝就成了大逆不道,还有这次的事……”季兰君说着说着,还轻轻哽咽了一下,她拉过银巧的手,把银巧带到身前,“有叔知道银巧的头是怎么打的,窦文志跑供销社去闹事,对两个孩子动手,窦文华回来不给我们娘仨出头就算了,反而还指责我,要和我离婚,这日子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了。”
那天下午,季兰君带着两个孩子来派出所的场景,李有才还历历在目。
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季兰君和俩孩子那天哭得有多么伤心。在知道银巧那脑袋是窦文志动手的以后,李有才那个气。
兰君嫁过去这几年,从来不会主动开口求他们什么,那次哭得那样伤心,显然是委屈坏了!
窦文华在这个节骨眼回来,不但不护着他们娘仨,居然还提离婚?
李有才气得拍了两下桌子,“这个窦文华,枉我当年觉得他是个有担当有出息的,没想到居然是个只会让妻子闺女受委屈的家伙!兰君啊,你要是想离就离,有叔支持你!”
方红英瞪了李有才一眼,“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什么叫想离就离,离了以后兰君怎么办?还怎么做人啊!”
“兰君清清白白,有什么不能做人的?”
“哎,我和你说不清楚,你先闭嘴,”方红英瞪完李有才,笑着拉起季兰君的手,说,“兰君,你别担心,这事我帮你去说。当年娶你的时候,他们老窦家可是说不会辜负你的,现在说离婚就离,哪有这么美的事?”
“可是文华叫了二爷和三爷,明天就在家里开会讨论离婚的事。”
李有才骂道:“反了他了,这是给谁下马威呢!”
方红英毕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家长里短的事情看得多,一听就知道这是窦文华故意的。
现在不是旧社会,家里开了祠堂休妻就要把妻子扫地出门,但离婚毕竟不体面。
男的二婚只要条件好,还能找到媳妇,但是女人只要离婚,流言蜚语都能逼死一个人。窦文华估计就是拿捏着这点,故意给兰君立规矩呢。
方红英拍了拍季兰君的手,安慰她:“放心吧,有我和你有叔在,我们是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不过我要和你确认一下,你真的想离吗?”
都这个时候了,再把真实想法隐瞒,反而显得不真诚,“我实话实说,的确是过不下去了,当年我娘给我的嫁妆,被我婆婆拿去,不肯给我,我爹娘以前住的房子也被我小叔子霸占,我不想和他们家纠缠,只想把我的东西拿回来,自己过日子。”
“还有这种事?”方红英以为,窦家以前干的那些事都够过分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做出昧了媳妇嫁妆这种勾当!
怪不得兰君想离婚呢。
方红英说:“兰君,这样吧,明天什么时间,我和你有叔当面去和窦二爷和窦三爷说。”
季兰君感激地看向方红英,“方姨,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了……”
“害,你这孩子,一家人说得这么见外作甚。”
次日,窦家。
窦文华和季兰君要离婚这个事,搞得跟以前开祠堂一样隆重。
不止窦二爷窦三爷被叫来了,和窦文华家亲一点的亲戚都来帮忙撑腰,准备好好给文华家这个不听话的媳妇上一课。
年长的窦二爷和窦三爷刚现身,窦大全和窦文华簇拥着他们走进堂屋。季兰君就在堂屋里等着,不一会儿,窦家这不大的屋子里就挤满了人。
窦二爷和窦三爷落座后,两人互相打了个眼色,瞅了季兰君一眼。
他们表面上是来谈窦文华和季兰君离婚的事,其实窦文华私底下和他们打过招呼,今天主要还是要批评教育季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