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编的故事。
前世柳南絮便爱露出被同窗欺辱的一面,好让她心生怜悯,对他死心塌地。
她也曾以为陪一个男人从低谷里出来,会被好好珍惜,两人会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没想到,最先抛弃的一个,是她。
如今她明白了,可怜男人真会变得不幸。
前世对他好不珍惜,今生辱他穷酸了,反而紧巴她不放。
正好这几日她忙着无法应付柳南絮,商时序给他拉起仇恨来,一点没生愧疚半分,“你们眼红柳公子才华横溢,受老师赏识,写的文章比你们好,比你们用功努力,你们家世比他好一点又如何,莫气少年穷,他现在受圣上垂青,前途无量,而你们籍籍无名,还在为找举荐人奔波,两位,我受人之托,想找你们很久了。”
对面只是一介女子,书生却怕她靠近,生怕她抬手便是替柳南絮报仇而捅来一刀,连忙后退道:“他让你替他出气?你是他什么人?你别过来!”
商时序对在一旁呆的裴惊辞道:“你过来。”
两书生惊恐万分:“别,他更甚!”
商时序:“他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要我出手收拾你们,你们若是拿出双倍价钱,我便放过你们。”
两书生:“恶女,你别太过分!”
商时序转身就走,扔下话,“来人,把他们两的嘴巴撕烂。”
霎时间,身后传来妥协的求饶声。
“我们依你所说,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
天和食铺账房。
商时序分好店员一天的活计,抬眼便看见裴惊辞站窗台吹风,闷闷不乐。
她道:“因为柳南絮不开心?”
裴惊辞沉默地盯着她看,八九不离十。
半响,他道:“你怎时不时提他?”
商时序与他对视,心里回想他的不对劲,应该是从昨晚开始。
第28章
商时序:“你说说,我为何不可以提他呢。”
她的声音轻响在安静的屋内,说大不大,似问非问。清樱在书案侧磨墨,莫名觉得气氛凝重,她瞄向裴惊辞,见他表情淡淡,却紧绷着下颏,抓在窗边的指节泛白,像在压抑着情绪。
她家小姐是她见过最好说话的人,而大玄朝的新妇面对丈夫的疑问,还关乎另一个男人,哪有这般敢回口反问的。极大的反差割裂出来的压迫感,让她饶是不喜欢这个姑爷,也为他捏了一把汗。
她能感觉到姑爷对她家小姐的喜欢,可眼下之情景,她家小姐似乎要把这不服管教的男人给休了。
僵持了半刻,清樱鼓起勇气想缓一下这夫妻俩之间的沉重气氛,刚想开口,听裴惊辞对她家小姐服软道:“是我越距了。”
商时序步步紧逼道:“仔细说。”
裴惊辞:“于我们约定那般,我名义上,名义下,也不该管你的事。”
清樱云里雾里,在场的只有商时序明白他说的是真结婚扮假夫妻的事。讲他即使真夫君也没资格管。
夫妻俩说自己的事,清樱却如同置身于你死我活的斗兽场,明明与她无关,却紧张无比,她低头默默走出房,关门,留一屋寂静。
“你有事便说。”商时序道。
裴惊辞走去坐榻上坐,随手翻一本诗经看,:“我没事。”
商时序:“那你为何在窗台吹风,不是心情糟?”
他每次心烦意乱便到她目光所及窗台处吹风,她都不用抬头,光用余光感觉,便能察觉到他偷瞟的小动作,是即想让她看见,又不想理她,拧巴得很。想裴惊辞一个看起来莽莽粗粗的武夫,小心思和醋劲挺多。
“当然是想吹便吹……”
裴惊辞被踩中了心思,眼神飘忽往别处看,欲要否认那刻商时序道:“我请你清楚,我每一次问你,是给你机会,我不是每时每刻都想猜你怎么想。你若不要便算了,你出去,记得把门关上。”
她这般高高在上的语气传到屋外,清樱听着瞪大眼睛,直想小姐霸气。男人就该这样管,真给他脸了。
可听在裴惊辞耳朵里,却如同仙乐,微微触动。
放到以前,商时序对他只有“滚”字,如今他们这算是更进一步。
裴惊辞道:“听你时不时提起他,我就是不爽啊。”
不错,孺子可教,朽木可雕。
给竿子就上。
商时序道:“为何不爽?我们假成亲前,可是谁都不服谁的死对头,我与他走到这步,你不该乐吗?”
裴惊辞扔掉诗经,来到她书案对面,彻底倒出心里的苦水似的,“你忽然转变态度,弃他如敞履,转而对我笑脸相迎,饶是聊斋也不敢这般演,你难道不想想,我会胡思乱想,想你拿我当气他的工具,故意对我一个好,让另一个姓柳的生醋,而今日你又夸他,知是有意为之,却想以后你们又好了,我这分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