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弱冠又五年,年纪轻轻便战功佼佼,彪炳史册。今年刚三十而立,只会更强。
今日他不知何兴致起,竟主动下搏斗场与裴惊辞三战。
对秦臻将军而已,裴惊辞无异于一个莽进的毛头小子。
众人为裴惊辞的输赢捏了一把汗。
裴惊辞躲过一剑,但还是狼狈地摔在地上,他迅速插剑在地,撑起身闪躲。
但没撑过二十招,他又被掀翻在地。
其实可以了,一般强悍的敌人,撑不过秦臻十招之外,皆毙命。
裴惊辞撑剑,口中的鲜血腥味浓重,他抬眼看着不急不慢走向他的秦臻,眼光狠地一暗。
“作为军人,你的命,比你的脸重要。”
他在搏斗中一直护着脸,本来想随便玩玩的秦臻,由欣赏,变成一时上头的气恼。
秦臻一步步走去,杀气腾腾,气势逼人,一般承受不住者,得颤抖着身体承接他的惩罚。
“在战场,脸是放于最后一物,你不该用全部精力,全都用去保护你没用的脸上。”
凌厉的风声刺来,裴惊辞反手一拨,挡去心脏处的一剑。
“懂了吗?用尽全力,去保护你的胸口。”
裴惊辞侧身一躲,利刃擦过他的脖子。
“还有你的颈部。”
裴惊辞躲避不及,被重重一脚踹飞了。
咳…咳……
裴惊辞滚了两圈,躺在地上。
秦臻停下来,用剑指向他,命令道:“起来。”
裴惊辞还不起,他眉头紧锁,火冒三丈。
然而不等他靠近,裴惊辞跃身飞起翻到他身后,一剑袭向他。
兵剑咣的刺耳一声,秦臻手握裴惊辞刺来的一击,嗤道:“你还有力气?”
有。
这破风的一剑,可以将敌人的胸膛刺穿。
裴惊辞却说:“这是最好下毒的距离,秦将军,我的剑,一定会有剧毒。”
秦臻的笑声从胸膛震出声,“是这样,兵不厌诈,以弄死对方为终止。”
一场搏斗下来,裴惊辞累得四肢无力,他脚下像踩着淤泥,很久才走出搏斗场。
场外观望的人早就沸腾。
“裴惊辞!你是不是赢了秦将军?”
“赢了,我看到了秦将军扔剑示败了,虽然你好像赢得不光彩。”
兄弟赵起摇着裴惊辞,晃得他想死,“停下!”
“让他缓缓,估计累死哈哈哈。”
“啧啧啧,全身都是伤,秦臻一向对晚辈放水居多,对你居然手下一点都不留情,你怎么做到的呀?”赵起怪道。
“别提了。”裴惊辞问,“我的脸,有没有受伤?”
赵起惊道:“我*!你可真敢,平日装装也就算了,秦臻面前你也敢装!要我,我也把你往死里打。”
裴惊辞:“秦臻将军有些古怪,不这样,他不想带我去战场历练,消我狂气。”
赵起:“你变了,混日子难道不好吗?”
“不好。”裴惊辞弯下腰撑膝盖,喘气,“容易没底,比上不足,比下也不足,我若虚空度日,我娘子迟早会不要我。”
还有一点,他私不想商时序看到他身上的伤。
赵起难以理解,“话说嫂子也是古怪,林兄见我都每每炫耀,他自家那几个妻妾都为了他争风吃醋,会不会是你没纳侧室的缘故吧?你但凡有个通房丫鬟,嫂子还敢晾着你不成?”
裴惊辞啊了一声:“她自己有傲气,讨好别人才奇怪呢,也不用讨好,我讨好她就行。”
除了柳南絮。
以前商时序一见到他,裴惊辞便觉得她像变了个人。
裴惊辞酸酸的,继续说:“夫妻比作鸳鸯鸟,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基本的,才不是上限。”
赵起唉了几声,“要不是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知道你没读什么书,不然得狠狠笑话你,这种话听听,夸一下高尚品格就完了,真娶了三四个又不违法,百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碍于钱财羞涩。”
裴惊辞撇嘴,“没办法,算命先生说我天生反骨,啥都与常规主流反着来。”
赵起:“你这算搅乱纪律。”
裴惊辞:“我就这样了。”
……
裴惊辞拖着一身伤回到商府,商时序瞧他走路速度不对劲,拦下他,“你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
眼看躲不过去,他捂住胸口,痛苦道:“在军营骑马时,让马后蹄子踢到了,幸好那汗血宝马踢偏了,不然得把我踹出内伤。”
商时序扶起他的手臂,却眼尖地看到他眉头闪过的一皱,她视线下移,裴惊辞脖子左侧一抹红痕可疑至极。
她刚碰到裴惊辞的领口,对方便着急道:“干嘛,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娘子我害羞,没准备好……”
她拉开他的衣服,血红的剑伤映入眼帘,“这马真有性格,踢你踢出刀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