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艾伯特的队长站起身,朝唐纳德伸出手:“诺顿,感谢你们这些天的协助。”
唐纳德与他握了握手,沉声说:“艾伯特,有任何新进展,请告知我们。”
“没问题。”艾伯特松开手,“再会。”
当他们准备离开会议室时,凡妮莎叫住了他,“等等,艾伯特。”
艾伯特回头:“凡妮莎,还有什么事?”
按规定,除了节假日调休、接跨区任务之外,隶属各个教区的惩戒者是不能轻易离开辖区的。
但萝拉还在昏迷,凡妮莎实在不想干等消息。
“我申请作为外援加入你们,一同前往东南教区。”
凡妮莎站起身,平日里总带着妩媚笑意的美艳脸庞,此时凝霜结雪,神情分外冷肃。
“队长,请你批准。”
这种惩戒队之间的互相支援,只要两个队长批准,她就能去。
艾伯特挑起眉角,欣然同意:“我没问题,欢迎你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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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唐纳德思索片刻,点了下头:“去吧,一切小心。”
凡妮莎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向坐在长桌边的冯和谢灵眨了下眼,跟着艾伯特等人离开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会议室里只剩三人。
谢灵抬起脸,眼底流露出一丝明显的质疑,“队长,冯,你们真的相信坎贝尔离开维克市了?”
唐纳德:“这些天维克市搜捕的动静不小,他极有可能逃往别处避避风头。”
“但我有种直觉,”冯掐了掐眉心,声音分外沉郁,“他没有离开?,仍旧藏匿在某个隐秘的角落,等待时机。”
谢灵双手交叠抵着下颌,垂眸沉思。
眼前再次浮现出坎贝尔那张苍白阴郁的面孔,对方毒蛇般诡谲恶意的目光,仿佛钉子一样扎在他的脑中。
六年过去,对方的本性没有变,那种植根灵魂的邪恶和疯性从未褪色。
和当初一样,既然这个偏执的疯子已经将他视为猎物,就不可能善罢甘休。
第49章
223年12月的某天夜里。
黑狱最底层。
昏暗,寂静。
虫鼠不曾光顾,狱警甚少踏足。
长年累月的死寂,让这个狭小的囚室仿佛被时空凝固,连空气都格外稀薄。
囚室里没有灯,唯一的光源是走廊顶部悬挂的魔法灯,从巴掌大的铁门洞泄露进来一丁点昏黄暗淡的微光。
滋啦。
不用睁眼,坎贝尔都知道正对囚室铁门的那盏魔法灯灭了。
囚室彻底陷入了黑暗,但他并不在意,躺在冰冷坚硬的铁床上,合着双眼,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坎贝尔耳尖动了动?,有些意外,这声音听上去不是定期巡视的那个狱警——换新人了?
来人不急不缓,停在了这间囚室门口,然后将钥匙插进钥匙孔,用力一扭。
黑暗中响起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沉重的铁门由外拉开。
坎贝尔眼皮颤了颤,敏锐地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于是睁开双眼,侧过脸看向门口。
来人裹着黑袍,右手提着一个暗红色的木盒,左手指尖冒出一簇莹莹白光,照亮方寸之地?。
“杜克·坎贝尔。”
陌生的声音。
坎贝尔直勾勾地盯着暗红木盒看了一会儿,然后按着床板缓缓坐起身?。
沉重的镣铐咣当作响,在昏暗寂静的囚室里格外刺耳。
他支腿坐在床角,背靠墙壁,双手双脚均被镣铐禁锢,黑发凌乱,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但即便如此?,他看上去也丝毫没有脆弱可欺的感觉,像一条蛰伏的毒蛇,浑身溢散出危险阴冷的气息。
“据说你是邪神原初的眷属。”
这是来人说的第二句话。
“那你呢?带着邪种进入黑狱,悄悄来见我这个邪徒,你又是什么身份?”
坎贝尔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面前的人,薄唇勾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让我猜猜,惩戒者、主教,还是洗白的猎犬?”
来人兜帽下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将暗红木盒扔到铁床上,“带给你的见面礼。”
坎贝尔伸手打开了木盒的黄铜锁扣,只见里面放着一团薄皮包裹的血肉,表面覆盖着交错的暗淡光纹。
“两天后?,禁锢它的光之锁会完全消失。”来人说,“如果你不想带着它被满城的惩戒者追捕,就尽快找个孕育母体放进去。”
坎贝尔捧起这个拳头大小的邪种胚胎,忽然沙哑地笑了声。
“你要放我出去?还要送给我一个邪种胚胎?”他眼神带着明显的质疑,“突如其来的馈赠,往往是裹着蜜糖的毒药,相比蹲监狱,我更讨厌被人当刀。”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的审判书已经颁布了,三天后就是你的处决日。”来人说,“鉴于你近乎不死的体质,死刑会采用精神和肉身分割进行的方式,你会死得干干净净,一点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