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娘子家的老掌柜帮忙打理。”说着庄逸顺着窗子向外看去,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表情。
看到庄逸的脸上又透出这种表情,陶不言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不会又是……
“大约十年前,那时我儿子刚一岁半。绸缎庄的生意越做越大,我就萌生了开分铺的念头,于是选择了水路贸易繁荣的江城。在我娘子家老掌柜的帮助下分铺开设的很顺利,很快就步入了正轨。人一闲下来呢,就会感到寂寞,更何况我是一个年富力强的男人……”
庄老板的艳事还真的是虽迟必到啊!陶不言无奈地用手撑着半边额头,他并不想在狭窄的车厢里听一个男人的风流韵事!
这时他越发地想念路景行,这天底下肯定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讲这种事,他那一张清心寡欲的脸,看上去就是与这种香艳的故事相去甚远。更何况他的身上那股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势,清冷的眸子就这么看过去,胆小的连话都不敢说,哪敢提这种事情。
“她是个柔柔弱弱的美人儿,看一眼就会让人心生爱怜的那种。虽已为人妇,有个七岁的女儿,但腰肢比少女还要纤细,我生怕一用力就能把她折断。她性子柔顺,予以予求,任由我摆弄。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相公却是个粗鄙的人。
我常常在白天趁她相公外出做工,女儿上学时,到她家中幽会。她家的卧房不大,但采光好,开着窗,有阳光透进来,照在我们身上时,我就格外的兴奋。每每这时,她总是一边泪眼婆娑地紧闭着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叫声,一边任我尽情摆弄,这个样子真的让我欲罢不能……”庄逸又露出了那种怀念又享受的表情。
所幸很快到了庄逸的铺子,他也就此收了话头。但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该讲的不该讲的,他也都讲了。
下车前,陶不言忍不住对他说道:“庄老板,有句话叫作: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所谓流云还是不要再去留恋的好。”
庄逸听到他的话一愣,接着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冲陶不言拱手告辞。陶不言看着庄逸的身影完全消失,不知他是否明白自己的话。这时,他开始有点担心那位绣娘,不知她是否也已遇到不测?希望这位庄老板不要再欠下这般情缘孽债!
一刻钟后,陶不言抵达姨娘柳家大宅,一下马车,门口的小厮就立刻迎了上来:“您就是陶家表少爷吧?”
“在下陶不言。”
“表少爷快里面请!”小厮这边相迎,那边就已经有人飞快进去报信。
“不言来了!”
他刚穿过影壁进到第一重院子,就听到姨娘柳家夫人的声音,接着人就迎了出来。姨丈是国老柳元朗的第三子柳俊臣。柳俊臣虽未像两位哥哥一般入仕,在商界却颇有建树,传说他身家可比拟首握全国一半矿藏当今皇后的娘家梁家。
这柳家大宅气派华丽不比御使府和尚书府差。柳夫人这么快就出来相迎,想必是母亲已经提前通了信,姨娘算着日子早早就提早等在那了。想到这儿,陶不言不由地有点头疼。
看到陶不言就知道他母亲是个绝世美人,柳夫人与姐姐的样貌相似自然也是个美人,只是鼻子更翘些,带了点俏皮,不似姐姐般端庄。这性格也是让陶不言发憷的地方。
“见过姨娘!”陶不言恭敬地行礼。
“你这孩子,怎么长大了就变得这般生份呢!”柳夫人说着亲切地拉住了他的胳膊,“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快和姨娘说说,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也不来看我们。”
陶不言一边回答柳夫人的问题,一边任由她的挽着带进内堂。这一路走来,不禁背后冒汗,紧张程度尤胜当年参加殿试。
柳俊臣虽经商,但他毕竟出身于书香门第的柳家,自幼便受到不输于皇子般的教育,故这厅堂的布置也尽显出一个“雅”字。华美有余却不俗气,墙上缀以几幅丹青墨宝又使这厅堂多了几分书香之气。
陶不言刚落座,茶还未端起,就见门口进来一个淡粉色身影,接着像是发现了猎物的猎犬一般向他冲了过来。他警觉地站起身,但还是晚了一步——
“不言哥哥!”
少女温软的身体扑了过来,力道之大让陶不言向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但仍觉得五脏六肺被撞了个七上八下,接着手臂被紧紧抱住。
果然是表妹柳天芸,她已裉去幼时的稚嫩长成美丽的少女,倦烟眉,含情目,小巧的鼻,红润的唇,就像是春日里盛开在枝头的娇艳桃花般炫目。却依旧如幼时般抱着陶不言的胳膊不放,“不言哥哥,我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