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阿柯,那日你为什么哭?”郑富龙也来了兴趣,端着酒杯饶有兴趣地盘问道。
“恐怕是因为任捕头的亲生父亲是杀人犯。”陶不言淡淡地开口。
郑富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旁的晏清和任柯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我想可能是他不想影响晏捕头的仕途,所以才故意无视这份感情,用吵架的方式拉开两人的距离。却又因为伤害了珍视之人而感到自责与伤心。”陶不言继续说道。
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紧严肃起来。
“郑捕头,你是知道的吧。任柯的亲生父亲是苗任孝。”一旁的路景行开口问道。
他们今日前来的目的是向郑富龙询问当年的案情,陶不言至所以故意调侃任柯与晏清一方面是确实是想给这二人的感情助一把力,但更多的是抛砖引玉。
“嗯。”郑富龙放下酒杯点点头,“我听说任柯被当时的知府大人收养了,所以当时他来官桠县当捕快时,我还很诧异。但是,”他看向任柯,“你真的很出色,天生就是做捕快的料。”
“那您为什么……”任柯看着郑富龙眼光闪动。
“这种事情,正常怎么可能轻易地当着你的面说出来!”一旁的晏清拍了任柯一巴掌打断他的话。
“……说得也是。”任柯喃喃地应了一句,便放弃了追问。
“我想,郑捕头也听说了吧,二十年前你救出来的那个孩子兰钰也就是「百奚泉」的少东家。他现在已经回到了官桠。”陶不言看向郑富龙,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请我们重新调查这起案件。我想问问郑捕头,二十年前兰家一案的真相……”
陶不言直视着郑富龙的眼睛,“真的和卷宗里记载得一模一样吗?”
“是的!”郑富龙没有半分迟疑,目光坚定地答道。
陶不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时一旁的任柯突然开口道:“是郑捕头教会了我如何做一个称职的捕快,让我明白捕快是维护正义,惩罚罪恶的存在。我也是把您当成最尊敬的师傅并以您为榜样而努力到今天。”
郑富龙一愣,略显局促地说道:“你、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
任柯挺直嵴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想问问我最尊敬的师傅,二十年前苗仁孝盗窃杀人纵火案的真相,真得如卷宗上所写的那样吗?”
郑富龙望着一脸严肃的任柯,点点头,态度坚定地说道:“是的,真相一切如卷宗所述。”接着他转头看向陶不言和路景行,“两位大人是发现了什么不同吗?所以才要重新调查?还是说兰公子想起了什么?”
郑富龙刚才还微醺温和的眼眸刹那间迸出锐利的属于捕快特有的精光。
周围的空气有一瞬的凝重。
“没有。”陶不言微笑着说道,“只是兰公子想尽快要一个答案,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年,有些事情是应该真正了结。”
郑富龙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明明温柔动人却让他不由地感到一阵恐惧,他顿了顿,“是啊。不过,人还是要学会忘记痛苦,珍惜现在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他举起了酒杯,“人生得意须尽欢!”说着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时辰不早了,我也有些乏了,人老了,身子骨熬不住了!”说着郑富龙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
“好。”陶不言点点头,看到郑富龙这副态度便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信息。
郑富龙在「正苑」门口向他们拱手告别,“有空来黔州,看看广阔的大海,便什么痛苦都会忘记的!”
“好的。”晏清应道。
“陶大人、路大人,后会有期!”说着郑富龙转身离去。
待郑富龙远去,晏清开口问道:“陶大人,您是在怀疑郑捕头吗?”
“郑捕头是一个好人,但在这起案子上,他果然有所隐瞒。”陶不言答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一旁的任柯低声应道。
“我觉得很难再从他这里问出什么信息来。”路景行说道。
“嗯,所以我们要找别的线索了。”陶不言点头应道,“不过,接下来……”
他伸手挽住了路景行的胳膊,“我与致远有事要做,不劳烦两位捕头。你们呢,找个地方解决一下你们之间的问题。”
接着头无视任柯的喊声,拉着路景行转身离开。
“陶公子对于别人感情的事情到是很敏锐。”路景行轻笑着揶揄道。
陶不言自然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古人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所以现在陶公子是要带我去哪里?”路景行拉过他的手握住。
“住店,今夜就住在滨州吧。”陶不言看到路景行脸露迟疑,勾起一抹笑意,眼波流转,“反正你也不和我睡,住在哪儿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