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晏清正好看到这一幕,惊得手一抖,散了半杯酒。
“怎么了?”一旁的任柯关心地问道,抬手帮他擦试。
“没什么,手滑。”晏清急忙垂下眼睑,他总算明白为何感觉路景行隐约对自己有些敌意。
晏清发现从进来后,路景行的眼睛就没从陶不言的身上移开过,而陶不言而笑得一脸开心。余光扫过身边人微微地叹了口气,心里难免有些羡慕。
一旁晏清在向郑富龙敬酒。陶不言抬头看去,却发出了轻微的惊叹。
“怎么了?”路景行凑过来小声地问道。
“有些好奇罢了。”陶不言冲任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路景行抬眼看去,任柯正在喝汤,只是他握勺子的姿势有些奇怪——整个右手将勺把横握掌中,像是握剑一样的姿势。
“陶大人,我能与「顺安双花」同席共饮,实属三生有幸,我敬你一杯!”说着郑富龙举起了酒杯向陶不言敬酒。
他刚刚和晏清喝了杯酒,黝黑的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他不胜酒力,这一杯我替他喝了!”一旁的路景行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从入席时,路景行就发现这种良薯酒度数不低,以陶不言的酒量根本就是一杯倒。所以早就给他换了茶。
郑富龙一愣,看看陶不言又看看路景行,一个确实如此,一个理所当然。毕竟是几十年的老捕块,自然是明白这两人关系非比寻常,微笑着打趣道,“哈哈哈,「顺安双花」竟是如此要好!能和路大人喝一杯更是荣幸!”
“郑捕头,您也少喝点,以前每次到最后都睡过去!”任柯劝阻道。
“是啊,每次都是我们两把不醒人事的郑捕头扛回去。”晏清接口说道。
“哈哈哈哈,你们年轻人啊,记性不要这么好!”郑富龙有些不好意思地抹抹脸。
“晏捕头和任捕头的关系可真好啊!”陶不言说着向对面的两位捕头眨了眨眼,“郑捕头,他俩以前是不是也是这么要好?”
“是啊!这两人虽是同一年进的县衙,但晏清却要比任柯年长两岁。”郑富龙说道。
“诶?”陶不言瞪大了眼。
“想不到吧!”郑富龙得意的笑笑,“任柯就是长了一张着急的脸,其实人年轻着呢!晏清这张脸比女娃子还要好看,当时没少被衙役笑话、编排。
“结果,倒是任柯气不过把人揍了一顿,从那儿开始起啊,这两人关系就好了起来。晏清心思细腻,任柯果断勇武,两个人非常互补。
“所以我就顺势让他俩搭档一起办差,效率非常高。我升任到滨州府衙捕头时,把他二人也带了过去。
他俩到了滨州后,不但办差私底下也粘在一起。简直就是公离不婆,秤不离砣的。”
“那么他们两个是一对吗?”陶不言故作天真地眨着眼问道。
“噗——咳咳咳!”任柯突然呛了一口酒,晏清急忙拍着他的背,只是脸色泛红不是因为饮了酒还是因为陶不言的话。
“哈哈哈哈,陶大人,你也有这种感觉吗?”郑富龙笑眯眯地看向陶不言。
“陶大人,请不要说这种话!”
“我朝本就不禁男风,二人相爱是无可厚非之事。”一旁的路景行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却隐约透着对任柯这种反映的不满。
“确实如此,当年我一度曾以为这两人好上了呢!”郑富龙又抹了抹脸。
“有一次这小子和晏清吵架之后,”说着他指了指任柯继续说道,“拉我来这儿喝酒,结果一壶酒下肚就醉了,然后就坐在这里,”接着指了指晏清此时所坐的位置,“嚎啕大哭……”
“郑捕头,您不要再说了!”任柯急忙大声阻止道,然而根本毫无作用。
郑富龙继续绘声绘色地描述:“一边哭一边喃喃地说「他值得更好的、我不配」,那个样子就像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
郑富龙顿了顿,“结果第二天,这两人又和以前一样粘在一起。所以啊,我也搞不明白他俩是怎么回事。”郑富龙说着看向了任柯和晏清露出了询问的神情。
“呵,怎么可能!”任柯轻哼着只是那神情却让人觉得他是在故意逞强,“郑捕头莫要编排我,我怎么会哭。”说着他端起了酒杯,眼睛却不敢看晏清。
“那郑捕头知道他为什么哭吗?”陶不言好奇地追问道。
“陶大人!莫要再提这个话题,这对晏清……”
“可是晏捕头并没有不高兴啊。”陶不言打断了他的话,抬眼看向一旁的晏清。
只见晏清脸色微红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泛白,“属下并不介意。”
“晏清,你……”任柯对上晏清的眼睛,无奈地放弃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