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不言接着说道,嘴角勾起温和的笑容。
来福松了一口气,但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转头看到一旁的路景行正望着他,眼神锐利如刀锋。他立刻低下头,后背不由地冒出冷汗。
“由于当时仓库已满,所以后院堆放着装货物的大木箱,这正好成为凶手计划中必不可少的重要道具。第二个重要的条件,当天贾仁房间的窗户大开。最后最重要的一点,贾仁当时坐在窗前用餐。”
“凶手借故上楼,在二楼视角盲区,从拐角处翻上二楼。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接着从窗户跳到后院的木箱之中,再从木箱跳到院中的古树之上。在树上瞄准贾仁用弩箭射杀了他。”
“然而,这时霏音来到了贾仁的房间,她原本也是来杀人。但在她进入房间时,贾仁正巧中箭倒地。出于本能,她跑到窗前向外张望,正好看到了凶手的样子。
“为了保护凶手,她立刻关上了窗户,窗边勾住了她的衣服,留下痕迹。接着,她将贾仁的尸体拖离餐桌,让他趴倒在地。然后拔掉他脖子的箭,接着关上房门,带着箭矢离开现场。”
“这造成了凶手在房间内杀死贾仁的这一假象。使凶手的杀人手法完美地隐藏起来。能做到这一切,而且会让霏音保护的人,只能是你——”
陶不言抬头看向那个人,“若言。”
在场的所有人均是一愣,谁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瘦弱的书生竟是杀死身材高大的贾仁的凶手。
然而,当事人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见他轻轻地行礼,不疾不徐地说道:“陶大人,刚才的手法除非习武人否则无法做到,但学生只是一介书生。而且学生与贾仁无怨无恨,又为何要杀他?至于霏音保护学生,这就更不知从何谈起。”
“霏音为何会保护你,难道不是因为你与她相好吗?这可是在「妙音坊」时霏音与你亲口承认的。”陶不言看着他,露出仿佛针刺般追捕猎物的锐利眼神。
“呵,”若言露出了轻笑,“那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学生饱读圣贤书,怎会娶一个青楼女子。”渐渐地他的脸上露出轻蔑般的冷漠表情。
“既饱读圣贤之书,却肆意践踏女子的真心,更肆意夺取他人性命,你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如一介青楼女子。”陶不言厉声说道,这个看似俊秀温柔的男子冷冷地一轩眉,没有人可以忽略那一刹那他眉宇之间的那股凛然的正气与隐忍的怒意。
“是,陶大人教训的是!”若言答道,脸上毫无愧疚之意,“但也只不过是说明学生风流多情,至于这杀人这件事,学生是一介柔弱书生,断是做不到的。”
“若言是一介柔弱书生,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然而,”陶不言抬眼看向他,两道看似温柔却透着寒意的眼神,“君诺不是。”
“学生不明白陶大人的意思。”若言的口吻出人意料地冷静,实际上却是一种虚情假意的口吻,声调放低,略显迟疑。
说是迟那是快,路景行身形忽动,衣袖轻挥间,随即一掌凌空拍去,掌风烈烈。然而,就在逼近若言面前时,手腕一翻变掌为爪,修长的手指仿佛泛着冰冷的寒光,带着凛凛杀气,向着他的咽喉抓去!
若言不由地脸色大变,身体急忙向后倾仰,脚下步伐跟着变化,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没想到路景行的第二掌紧随其后,掌风刚勐比刚才还要凶狠,势在致命!
若言眉头紧皱,侧身的同时手自腰间一按,嗖地一声,白光一闪,竟是一柄软剑!他急忙转身,手腕一翻,挥剑向着路景行的手腕削去。
路景行脸色却依旧如常,并不躲闪反而转手迎着那剑锋伸出两根手指,不慌不忙,就好像是府身去摘一只开得正好的牡丹花一般从容不迫,又好像是美人轻轻挽起散落的秀发一般优雅。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所有的一切都集中那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了若言剑锋的两根手指!
若言一愣,想他剑术虽算不上精妙,但这几年也很少吃亏,而路景行竟只用两指便捏住他的剑,若非全力握剑,只怕长剑也早被振飞而去!
这时只见路景行的眼中掠过一丝狡黠,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发力以内力震飞长剑,与此同时身影闪动,掠至若言的身前,抓住他的肩膀,不过须臾之间便将若言制服在地上。
“人在危急时刻会下意识地做出反映,所以现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陶不言走到他的面前,笑得像是阴谋得惩的小狐狸,但那一双盯着他的眸子却是冰冷无情。
若言瞪着他,俊逸的脸上隐约可见隐隐的怒气,“是,我是君诺。但是我没有理由杀贾仁,因为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