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哥!”钱十五应道,留下两个衙役在门口听命后转身离开。
西岭雪吸了吸鼻子,然后又凑近了尸体闻了闻,露出丝疑惑的表情,“明松,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血腥味。再就,”陶不言也跟着吸了吸鼻子,“没什么。怎么了?”
“没什么。”西岭雪皱了皱眉,“可能是小生的错觉吧……”
见陶不言和西岭雪完成了对尸体的初步堪察,路景行让立冬带着府衙衙役将尸体运走,并让他叮嘱仵作等他们回去后才可验尸。
虽说现在才是初夏,但贾仁的房间不大,此时屋子里又塞满了三个男人,瞬间显得有些拥挤,而且闷热。
陶不言走到窗边,窗户紧锁,窗框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窗户是向外推开的,完全打开后呈平角。窗外正对着一棵古树。树杆粗壮,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忽有风起,树叶沙沙作响,夹杂着树木的芬芳和凉意迎面而来。
窗外是酒楼的后院,院子不是很大,依稀可辨西侧是仓库,东边应该伙计所说的后门,北边角落则是茅房。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发现窗台上好像勾着什么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是白色布丝样的东西,应是从衣物上勾挂下来,陶不言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
“致远,”他回过头,“凶手有没有可能杀了人之后从窗户处逃走,并从外面关上窗户呢?”
路景行立刻走了过去,探头向窗外望了一下,接着右手撑着窗台,纵身跃出的瞬间反手关上窗户,动作利落帅气。
稳稳落地时,如同一片叶子轻轻地飘落。他低头看了下,周围没有任何脚印,案发前后应没有人到过这里。
这时,窗户再次被推开,路景行冲探出头的陶不言摇了摇头。接着纵身一个旱地拔葱,右手撑着窗台,跃进房间里,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这里看似二楼,实际高度相当于三楼,而且窗户是向外开启,在跳窗逃走的同时关上窗户,不留下任何脚印,恐非易事。”路景行说道。
“除非是像致远兄这样的高手。”西岭雪说道,他低头看了看陶不言手中的布丝条,“若是高手通常不会留下痕迹。而且,拥有这样身手的人,会使用更简便的手法,比如……”
说着他比了个动作,“瞬间扭断他的脖子。这样既不会让死者有机会发出声音,又不会使自己的身上沾上血。”
“嗯。”路景行点头表示赞同,“凶手为何要冒着染上血迹的风险也要带走凶器……”
“说明凶器会暴露凶手的身份。”陶不言接着说道,他单手抱臂于胸前,眉头轻蹙,“但是,根据现场情况,这不是一起临时起意的激情犯罪。
“凶器上涂有毒药,很明显是蓄意谋杀。但既然是畜意谋杀,又为什么会选择一件能直接暴露自己身份的东西做为凶器呢?”
“凶手的行为前后充满矛盾。”路景行接着说道,深邃的眸子望向一处,若有所思。
“根据路引,贾仁来自王城,今年二月初来到这里。萤耀酒楼虽兼做客栈生意,但它仍是以经营酒楼为主,住宿价格不菲。二月并非住宿旺季,他长期住宿的话,为何不选普通客栈呢?”
“如果他是有意选择这间酒楼呢?这酒楼是否藏着什么秘密?凶手选在今天动手,是否还有别的用意?”陶不言抬起头看向路景行。
“穆淮王不想让我们插手这起案子,太子殿下却执意让你我调查此案。”路景行的眼神昏暗不明。
“迷团越多才越有意思。”陶不言说道,这一瞬,他的眸中刹那火起,炽热地仿佛能灼伤人心——追求真相的执着与决心。
“现在看,这个案子中即使凶手行凶时再怎么小心,贾仁毕竟也是一个成年男子,杀死他时难免也会发出些声响。”说着陶不言看向路景行。
路景行点点头:“去问问隔壁的琴师吧。”
接着他抬眼看向西岭雪,“你再搜查一下这房中有无什么特殊的毒药,毕竟你是专家。”
第53章 谁人抚素琴
陶不言在抬脚进门的瞬间,一个急转,又退了回来,抬眼看到一旁的路景行饶有兴趣地挑了挑单边的眉毛。
“毕竟是姑娘的房间,怎能如此唐突。”陶不言开口解释道,微梗着脖子的样子到像是故作镇静。
“陶公子果然是君子。”路景行轻笑着,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像是安抚着将要炸毛的猫,这种害羞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你去把琴师绿绮带上楼。”路景行对一旁的衙役吩咐道。
很快,衙役带着一个戴着帽纱的女子回来。一身桃色衣裙的女子微微行礼道:“绿绮见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