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秾得意哼了一声。
芽芽就焉了,他落在花盆里很可怜。
他和他老婆不能有夫妻生活了?
完了完了,他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鬼了,他死了都得是处男鬼,有老婆了都还得是处男鬼。
他萎了,他没了。
楚秾把芽芽放在了香台前,用爻道士给的纸符绕了一圈,再没理会它。
这盆坏心芽是个戏精,极会装可怜,晾他一会,他枯萎的叶片就马上恢复过来了,又开始活蹦乱跳地吸引楚秾注意力。
楚秾坐在桌边,拿了一本国语课本温习,丫鬟敲了敲门进来给他送茶水,楚秾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习惯性地放到了唇舌边,刚要喝下。
却在这时,突然一股力从撞过来,一把拨开了那杯茶水,楚秾错愕不已,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拉入了一个怀抱中。
香台上的花盆已经碎了,男鬼跑了出来,瞬间拢住了楚秾,脸色冷得吓人,凌厉双眼戾气横生。
那杯茶水有毒。
楚秾一下就明白了,他没挣扎。
丫鬟显然被吓到了,她脸色苍白,哽咽了一声。
楚秾眼角余光无意间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眼睛没有看向自己,也没有看向茶杯,反而对上了沈从祁憎恶暴怒的眼,她手抖了一瞬,托盘里的茶杯溢出一点水渍。
但她只恐慌了短暂片刻,随即她就继续端着托盘,站立在不远处,目光看向楚秾,疑惑问:“夫人,怎么了?”
她迅速得楚秾都以为,刚刚的一瞬知觉是错觉。
但是托盘里水渍仍在,斑斑点点地洒落在茶杯四周。
不是错觉。
她看得见男鬼。
“有毒。”楚秾哽着声,呼吸急促着,说。
楚秾被男鬼死死抱在怀里,他闭上了眼,埋入了男鬼的怀抱中。
别骗我。
他祈求。
男鬼修长指节拂过他的后颈脖,安抚他,男鬼目光转移,盯着那杯毒茶溅了一片的地面,表情再无温和可言。
他脸色沉着,戾气浓郁得化不开。
第一百二十章 民国的冥婚新娘
投毒的人当天晚上就被逮住了,是周礼。
他混着后厨伙夫当中,蹭进了沈家,而且他潜伏在后厨长达数天,趁后厨人员放松戒备后才动手,而且故意不在防备森严的药饭中下毒,反而刻意选择了茶水,如果楚秾真的喝下那杯茶水,不到半刻钟,楚秾就会毒发身亡。
沈从严大怒,直接把周礼扔回了警所,告他谋杀的罪名,还加了警力对他严防死守,周礼的死刑期直接提前到当前日期。
他几乎必死无疑,而且极为迅速惨烈,很是大快人心,北都百姓松了一口气,继续安稳生存。
而楚秾作为受害者,得到警局慰问,沈从严往他院里送了许多补品,态度俨然关心热切,楚秾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让院里小厮把补品送了回去。
他对于沈从严态度冷静了许多,已然没了最初进入沈家时的亲切感。
周礼短期内迅速枪毙死亡,真的只是判决而已吗?
沈家固然为了他施压,但是这施压的背后的原因真的仅仅是为了他惩罚周礼吗?
楚秾觉得周礼的突然死亡并不简单,至少目的不简单。
他从事发开始,就没有见到过周礼一面,周礼被抓,被查,被扣,被杀,他作为受害者,却一无所知,他甚至出庭作证都没有,这就显然奇怪。
倒像是刻意不让他和周礼见面一样,而且最后用周礼之死敲定一场死无对证。
他觉得周礼一定知道一些东西,而且是沈家故意瞒他的,但是他也无从探听得知了。
他也默不作声地不去主动打探,自己待在东屋处,继续上学生活,只是相比一株沉默的只会扭动身躯的芽芽,男鬼更加闹腾,他可不止会待在一只花盆里,他长得高大,还有双腿,还能动弹,主动性可比每天求关注的芽芽凶猛多了。
尤其自从芽芽变回鬼身后,相比之前乖巧的男鬼,显然学会了得寸进尺,死不要脸。
以前楚秾最多让他抱一下,或者让男鬼跟在身后,现在男鬼手只要伸在了他的腰上,就会把他扯进怀里,完整地包裹住,还会动辄亲一下,即使是跟在身后,男鬼也会贴上来,仗着自己可以调整重量力度,飘在楚秾身上不撒手。
“你不要再乱抱!”楚秾穿了睡衣,准备要睡觉,男鬼伸了手揽住他的腰,就马上把他扯进了怀里,胸膛贴着楚秾的后背,脸埋在他头发间嗅嗅亲亲,楚秾浑身被他撩得发痒,从背后施力推他:“沈从祁!很凉的!”
男鬼不放,还扣住了楚秾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攥着不放。
老婆老婆,不凉的。
他这几天还看见楚秾半夜热得蹬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