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柔刚要忍辱负重地再次告错,却见李珩端起醒酒汤喝了下去。她略微松了口气,这才端起自己那碗喝下去。
在这里实在如坐针毡,她拿出十足十的演技表演呛水,那醒酒汤撒了一身,严萍立马上来给她抚摸着背。
眼下衣衫被醒酒汤浸湿,严萍只好搀扶着她先一步去沐浴。
高鸿这才从后面走过来,递上帕子,他早就看见李珩手心出了血,却不敢戳破。
“陛下稍等,奴才去喊太医来。”
李珩拂袖起身,自顾自往房中走去:“不必。”
他生气是因为秦玉柔竟敢诋毁他的兄长,是因为她的顶撞……可这些也是他逼问才得到的。
不过也有可能,秦家人就是如此认为。
他双手紧握,这世上再无比先太子再风光霁月的人,他容不得旁人抹黑。
两人一前一后沐浴,秦玉柔这次喝得明显比之前那次多,沐浴完后酒像是在体内发酵了一般,彻底侵蚀了整个理智。
于是李珩整着袍子从耳房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莫名其妙的话。
“不近视真好,没有污染真好,这星星可真好看,一颗,两颗……”她仰着头站都站不稳,瞧得出她这是彻底醉了。
严萍半抱着她,不知道这时候真儿跑哪去了,不来帮忙。
“娘娘啊,咱们睡觉去吧。”她哄道。
秦玉柔一个冷哼:“睡什么,床又不是我的,他今晚还怀疑咱们秦家,万一怀里藏着刀子怎么办,不去不去唔唔唔。”
严萍察觉到身后有人,赶紧捂住秦玉柔的嘴。
李珩听到这话后右手使劲攥起来,这女人竟觉得自己想杀了她,就凭她今晚所说的话,没让她去大理寺走一圈都是轻的。
“啊!”严萍大喊一声,原来是秦玉柔不满她捂嘴,咬上了她的手。
严萍一下子松开手,秦玉柔没了依靠,直直要跌落到门庭的台阶上,吓得一旁的高鸿都要上手去扶住,身旁的皇帝愣是站在一旁不动。
“娘娘!”
“疼疼疼,啊好疼!”秦玉柔跌坐的声音不小,直嚷嚷喊疼,严萍不管自己虎口的牙印,帮她揉着。
“别管醉鬼,全都下去。”李珩走过来,铁青着脸,瞪视着。
高鸿哪里见过这种情况,虽说刚才安妃的醉话是不怎么好听,但陛下这翻脸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严萍急得不行,但看见李珩坚决的眼神,还是跟着高鸿往外走去。
等两人下去后,秦玉柔听见头顶人的训斥:“你属狗的吗?”
她呼着酒气,摇着头道:“臣妾属蛇的。”
李珩本来憋着一肚子的气,一听她这话,心里不由觉得好笑,这秦玉柔是惯来知道该如何更气人的。
“还站的起来吗?”他语气跟着放缓了些。
秦玉柔朝他伸手,但李珩只是冷冷看着。
“小气。”叹息一声后秦玉柔凭借着要回到床上睡觉的意志挣扎起身,晃晃悠悠从李珩身边走过去。
李珩跟在她身后关上房门,一转边头便见那醉鬼晃到了柜子旁,身后的花瓶摇摇欲坠,果不其然掉落下来,碎了一地。
他扶着额头,瞧见她走路歪歪扭扭,赶紧先一步将人抱了起来,避免她不小心跌倒。
这女人同上次一般,被抱起后只会挣扎,李珩实在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没一刻安分的。
“别发酒疯!”李珩忍无可忍,一到床边就想把秦玉柔扔下,结果秦玉柔拽着他不松手,两人一块跌落到了床上。
“痛痛痛!”秦玉柔直嚷着。
李珩从她身上撑起身子来,看见她云鬓散乱,朦胧的眼眸中似乎含着清泉一般蛊惑着人。
过分美丽,也过分气人。
酒到底也做了怪,他掐住秦玉柔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安妃,你当真觉得,朕会杀了你?”
秦玉柔似乎认真地想了想,因为下巴被人攥着,她的话断断续续:“您现在就想杀我吧呜呜呜。”
李珩确实现在就想杀了她,因为她好好说话就说话,身子来回摆动做什么。
他站起来,冷笑着,原来在她心里,自己不过是一个刽子手。也是难为她了,这段时间跟一个刽子手谈联手。
他熄灭蜡烛,找到枕头躺了过去,心中的火无处发泄。
许是喝得太多了些,秦玉柔几乎是立马入睡,但李珩却久久无法入眠。
关于先太子的死,他调查了好多年,做到今日这个地步仍旧没什么可用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