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别开眼坐在床边,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魏烛出列说是茶水中被下了药物,周寻说下毒的人已经缉拿。
“请陛下彻查此事!”严萍跪了下去,玉楼阁的其余人也跟着跪下,一起请求。
秦玉柔攥紧李珩的手,挣扎着坐起来,虚弱地说道:“是臣妾没用,没有保住陛下的第一个皇子,臣妾心里难受,求陛下一定不要姑息。”
“臣妾,对不住您。”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秦玉柔的头发黏在脸颊两侧,仿佛被汗浸湿过一般。
李珩扶住她,若不是知道她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还真能被她骗到。
当他以为这就结束的时候,秦玉柔一歪头就躺进他的怀里,虚若无骨地晕了过去。
他本以为她仍旧在演戏,但是晃了几下之后丝毫没有反应,那手虚握着,仿佛脱力一般。
真儿忙上前去:“娘娘?”
“魏烛!”李珩也慌了神,怎么演着演着真昏过去了。
魏烛走过来的时候诧异地看了一眼李珩,告诉他没事。
李珩这才从浑身冰凉里缓过来,秦玉柔事先没有同他商量这些,他还以为她是真喝了毒药下去。毕竟这女人为了不去请安都可以让自己上吐下泻起疹子,什么狠招她不敢用。
后来他才知道,秦玉柔事先喝了一点混着蒙汗药的茶,这样她就能大白天的昏睡过去几个时辰,做到万无一失。
床上的人醒来后看见皇帝还在,小声问成功了没。
李珩在帘后问:“谋划要晕倒这事,怎么没有提过?”
“欧,这个啊,真儿也不知道,为了效果逼真嘛。”秦玉柔俏皮一笑。
算计算计,真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时候是真的。还有,难道真儿也不知道就公平了,之前说得好听,说他们是同盟,结果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呵。”他活该被吓到,以后绝对不会再信。
秦丘向宫里递了牌子匆匆而来,到了庆元殿后直接面见皇帝。
“陛下,安妃娘娘眼下如何?”
后宫有规定,哪怕是妃嫔的父亲也不能过去,他虽得了消息知道是因毒药落得胎,也知道没有伤及性命,但还是心中忧虑。
“安妃服药之后已经睡过去了,朕晚上会再去看她。”
秦丘恭敬行礼:“陛下可已经调查清楚了?”
“是黔南王,人已经抓住了,还留着活口。”他之前并没有把所有刺客交到秦丘手上,便是在这个环节上要用,“朕这二皇兄,就算是距华京几千里远也惦记着皇位啊。”
他负手而立,眼下狠厉:“秦相,朕想与您联手,不只为了安妃,也为了大昭。”
秦丘也不是只听片面之词就可做决断,毕竟皇帝也有让孩子落胎的嫌疑,于是递信到玉楼阁,让秦玉柔醒来之后给他回信。
但不知为何,想起秦玉柔过诞辰之前两人的交谈,他又觉得皇帝对自己的女儿应是有些上心的。
秦玉柔在写给秦丘的回信中肯定了李珩的说法,并加了一把火,说自己身子前期有亏也是因为黔南王的人。
反正林太后那边死无罪证,还不如全都让一个人扛了,好让他死得更快些。
安妃小产的事情立刻轰动前朝和后宫,各宫的补品纷纷送来,假惺惺的林太后还来了一趟,跟她说来日方长。
中秋宴被一层风雨欲来的气息笼罩着,听说黔南王半路折返而归,只派了使者来,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
中秋一过,派往黔南的钦差被流寇袭击,明眼人都觉得要有一番动荡,果不其然,缇慕国王被杀,缇慕改朝换代,秦相承上黔南王与缇慕勾结的罪证,在黔南王刚要起兵造反的时候被镇南王领兵一举围剿。
秋天总是很短暂,秦玉柔每日在玉楼阁扮演着小产的安妃,基本是闭门谢客的状态,不知道是不是补品吃多得缘故,身材也开始丰腴起来。
皇帝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踏入后宫,忙得焦头烂额。
秦玉柔还听说林太后又要以皇帝没有子嗣为由继续选妃,这当皇帝可真是件苦差事。
今日李珩来到她宫中,明明边境大患已经镇压下去,但瞧着还是有些郁郁寡欢,人也安静地过分,一开始秦玉柔还以为他因为此事苦恼,结果快到晚膳的时候,皇帝竟然主动邀她喝酒。
“今日是什么日子,陛下怎会邀臣妾喝酒?”秦玉柔有些疑惑。
李珩淡淡道:“今日是先太子的忌日。”
她瞬间哑了声,这事怎么说呢,人家应该心里难受着呢,这种时候在拒绝的话就实在太不会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