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后一脸惊异地忘了动作。
“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喝了那药,而且……而且……”而且皇帝怎么会这么糊涂。
卢嬷嬷战战兢兢地继续说道:“太医看脉的时候陛下就在一旁,看脉的是魏太医,这……这可如何是好!”
魏烛是太医院院正,向来只听命于李珩,这事做不了假。
林太后的手攥着桌角,手上青筋条条,她想着莫不是那药放置多年后药效差了,但若是安嫔怀着孕,也该喝完药之后滑胎才对。
她匆忙起身就要去玉楼阁,但刚跨出去了两步就发现自己考虑不周。
“卢秀,你继续去盯着,瞧仔细弄明白这是不是真的!”万一这是皇帝想出来的让凶手自乱阵脚的手段呢?
但很快,秦玉柔有孕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皇帝还要擢升安嫔为安妃。
林太后彻底坐不下去了,带着人去了玉楼阁。
李珩在秦玉柔房中批奏折,听见外面传报,问向窜上床的人:“这会儿是太后,待会儿其他嫔妃也要来,你想好怎么演了吗?”
秦玉柔快速将头上的头饰塞到枕头下面,盖上被子,一阵操作后咸鱼挺尸:“臣妾本来就是病患,不需要演,到时候少说两句话就行,倒是要麻烦陛下替臣妾挡一挡人,营造些身体不适的氛围。”
李珩挑眉:“朕似乎没有承诺过这个。”
秦玉柔知道他是在说契约里的内容,她笑道:“这应该算作陛下身为丈夫应有的体贴,陛下演不好吗?”
三十六计之激将法,皇帝这类人啊,最是受不住这种说法的。
李珩轻咳两声,总觉得同秦玉柔签的是不平等条约,后知后觉咂摸其“丈夫”二字的时候腿已经动了。
“母后。”
林太后进门就听说了皇帝在,见到倒也不意外。
“皇帝,安嫔如今身子如何,前几天不还说只是腹痛,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林太后观察着迎面而来的李珩,不过他平日便板着脸,很少能看出什么表情。
李珩道:“安嫔本就毛毛躁躁的,您不是也知道。”
林太后听着这话很着急,怎么偏偏是安嫔有孕了:“她前几日腹痛是不是服了旁的药,这怀着孕可……”
李珩风轻云淡道:“前几天给她看病的是洛太医,他诊完脉之后觉得安嫔是宫寒,便给安嫔开得是暖宫的药,朕问过魏太医了,这药倒是无碍。”
“那姓洛的没瞧出她有孕来?”林太后狐疑地问道。
李珩答:“魏太医说日子尚浅,加之宫寒虚弱,诊不出来也正常。魏太医二十多年资历,诊了五遍才算定下来。”
林太后坐不住了,想进去瞧瞧。
“您过去看倒是无妨,只不过安嫔如今这身子,朕打算让她静静调养,若出了差错,秦相怕是要追究的,母后觉得呢?”
林太后听出了李珩话里的意思,是让安嫔安心养胎,哪里都不去,眼中不解。
“母后,之前外面一直说朕无后,朕初有皇子,想要同子民同乐一阵,太后应该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一阵”这个说法有些取悦林太后,但她也不敢完全相信。
在这玉楼阁中,林太后不便说其他的话,只能尽量维持皇家婆婆的气度继续往前走。
真儿作为一条绳上的蚂蚱,见皇帝陪着林太后而来,上前行礼迎接,小声说道:“安嫔娘娘一直歇着,要将娘娘唤醒吗?”
林太后也不是真的来看秦玉柔的,看到院子里那些奴婢奴才个个笑逐颜开脚步匆匆,皇帝又是那般的说辞,便也知道这有孕的事情做不了假。
“不必了,哀家远远看下便可,不必惊扰。”
三人没多大动作地进入房内,见床上的秦玉柔头发散乱,唇上也没有血色,眉头也微微皱着。
这并不是秦玉柔装出来的,是她这几日确实身体一般,若是不加粉黛,便是如今这副虚弱模样。
而且里李珩还听真儿说,秦玉柔最近除了喝药滴水不沾,就是让所有人都瞧见她的虚弱来。
这女人对自己太狠了些。李珩从那张脸上移开眼睛。
林太后让自己先放下心来,就秦玉柔这虚弱的样子,生不生得下来都难说。
浩浩荡荡的人离开后,其他几位妃嫔也陆续听到消息。
因为擢升妃嫔要用到凤印,对后宫一向没什么兴趣的德妃在盖印时有些不可置信,皇帝可是在她面前信誓旦旦说没有偏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