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驳回黔南王上书,等洪灾过后,朝局稳定,再行讨论。”李珩拍板。
五王爷见李珩又站在秦丘那边,脸上的肥肉一阵抽搐:“李家子孙,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孬种,一点血性都没有。”
李珩冷冷地抬起眼来:“五皇叔若是这么有血性,就带人直接去黔南吧,朕不拦着。”
李炫气得咬牙切齿,甩袖而去。
英国公挤眉弄眼地让李珩日后少说一点这种话,但是李珩身子往后一躺,根本不听。
“陛下,该往黔南派钦差了。”秦丘请旨。
李珩低声应了声:“丞相觉得哪些人合适,便写奏折吧。”
秦丘领命,但还是没走。
李珩见状,重新挺起腰板来:“秦相还有什么事?”
秦丘躬身:“臣听闻安嫔娘娘受罚,不知因何事,受何罚?”
李珩微微皱眉:“对于后宫的事,多是太后在管,朕不便插手。朕命安嫔来,不若父女聊聊比较好。”
秦丘拜谢,李珩让高鸿去请秦玉柔来。
秦玉柔从高鸿那里听见口谕的时候一惊,没想到刚见完娘又要见爹,老秦搞什么啊!
第25章
皇帝身边的掌事太监来宣旨,事情一定不简单。秦玉柔给严萍使了个颜色,严萍赶紧拿来一个金镯子递给高鸿。
高鸿哪里敢收,但秦玉柔也不为难他:“公公别客气,本宫只是想问,陛下喊本宫见父亲大人有何用意。”
这确实也能说,高鸿收下镯子,小声道:“相爷、五王爷和英国公早朝后留下同陛下议事,相爷结束之后大约是在担心娘娘受罚的事,特向陛下请了旨。”
她还命令玉楼阁不要跟他爹传递她受罚的消息呢,结果老秦还是消息灵通地知道了。
“谢谢公公。”秦玉柔心里开始思索着说辞,随着高鸿一路进了庆元殿,进门便瞧见皇帝正在和自家爹喝茶,面对一个就头大,这还一来来俩。
“安嫔娘娘安好。”
秦玉柔先对李珩行了礼,再对自家老爹回礼。
李珩让她落座:“这里没有外人,秦相担心安嫔你的近况,把你叫过来说说话。”
秦玉柔点头,看来这回李珩不装了,是要直接正大光明地听。
除了他们三人,殿内确实再无旁人,连高鸿都没能进来。秦丘单刀直入地问道:“听说安嫔娘娘最近惹了一些事端,臣有些好奇。”
秦玉柔心里委屈,老秦居然已经先入为主觉得是她惹的事,虽然她从前在家里是做过些爬墙上树的事情,但是她在宫里真的很老实。
可她也不能说是太后非要治她的罪,而且她那天在皇帝面前已经有了一套说法,要是在这里翻了说辞,便是欺君之罪,这事不好糊弄。
秦玉柔只能回道:“女儿的一些行为可能让庄妃姐姐心生了不满,女儿日后自当谨记。”
秦丘无奈地看了秦玉柔一眼,探子给他的消息上也没说清楚,他还以为是被污蔑的,结果还真是自己女儿冲动行事,他端起茶杯,晃了晃:“娘娘身处后宫,一定要谨言慎行。”
秦玉柔听到她爹的叹气声,虽然进宫之前她爹说会帮她摆平,但是她哪敢让他爹插手后宫的事。
“女儿谨记爹爹教诲。”
当着皇帝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秦丘本想再聊两句家常就算了,结果看见秦玉柔一手的墨汁。
秦玉柔赶紧把手背过去,她最近手只要抄写就会沾上一层墨汁,古代只能用皂角净手,就是洗几遍也洗不掉。
秦丘开口:“娘娘受罚抄书了吗?”
从前在秦府的时候,他这女儿就没少罚抄,就算是几千字她都会闹,主要是她真的写得又慢又丑,宁愿手上挨戒尺也不愿意抄书。
李珩也注意到了秦玉柔背起来的手,女人脸上涂了粉脂,身上也穿着似霞光般的绸裙,但偏生手黑乎乎的。
真是什么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也不奇怪。
秦玉柔小声回道:“太后娘娘命女儿抄书静心,算不上罚。”
秦丘哪里听不出来,他这女儿这话里将皇帝摘得干净,说是林太后所为,瞧着对皇帝还是有几分认真在身上的。
看秦丘还要说些旁的,秦玉柔赶紧截胡:“女儿在宫中一切都好,陛下对女儿也很好,爹爹无需担心。”
这场父女间的谈话维持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原本想为女儿找场子的秦丘有一种被自家女儿敷衍的感觉。
秦丘告退后,李珩却没让秦玉柔走,留她在庆元殿侍奉,总归演戏也要演完整。
离得近了,那葱白的手指上有或浅或深的印子,皓白的手腕上也有墨迹,李珩只是看了一眼就瞥开了:“这是打翻砚台了,怎么能把手折腾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