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柔把笔挂回笔架上:“陛下您又逗臣妾,距离产生美,若陛下天天见到臣妾,便会觉得臣妾烦了。”
李珩叹气:“朕不会觉得你烦。”
“是嘛。”秦玉柔脸也不敢侧地赶紧起身:“陛下您公务繁忙,臣妾还是改日再练字,改日。”
李珩的话她是听懂了的,心脏不知道是因为骤然起身而慌乱,还是因为他的话太过撩人,总之她觉得得出去醒醒神才行。
这皇帝太久没来后宫,怎么感觉像变了个人一样,说话这么……这么直白了。
李珩看着“落荒而逃”的人,坐在那铺陈着几个大字的桌前,有些感觉束手无策。
不过皇帝在,秦玉柔不可能一直在外面呆着,整理好脸上的红晕后她便回到房中,见李珩应开始批阅奏折,她也开始坐了下来。
日头西落,黄昏打在窗棂上,两人好像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呆着了。所以哪怕桌案上的奏折再多,李珩都没有觉得多烦忧。
他伏案批阅,秦玉柔不敢出声惊扰,拿起绘了一半的玉带底衬,如今已经是烟花三月,她新年的礼物还没送出去。
其实有时候她觉得继续拖下去说不定皇帝就忘记了,但是她这人,既然是答应了的事情就会做好,不做反而觉得不踏实——毕竟当时是她先有求于人。
她将绘制好的花样拿到李珩面前,询问他更喜欢哪一个。
秦玉柔绘制的是四君子图,其中梅花和菊花太过招摇,李珩最后选了竹子。
正好皇帝在这,秦玉柔也不用舍近求远,准备现场给他量个尺寸。不过李珩在那旁一坐就坐到了晚膳,最后到沐浴完才有时间。
李珩在入寝前由着她量着,只不过她自个也刚刚出浴,披着头发在他面前这般毫不忌讳地乱晃,贴得近了还要触碰几下,饶是李珩再好的定力,也经不住她又是乱抱还乱碰的。
秦玉柔本以为量个腰围就好了,但严萍给她写了一堆尺码,毕竟是要给皇帝做,不能随便了去。
李珩催促着她:“你快些,若还量不成,朕让织绣坊明日给你送尺寸来。”
秦玉柔败下阵来,解释道:“臣妾是头一回做这个。”
早知道她就不赌棋了,当时赔了香囊还给自己挖了坑,她到底图什么。
“不过陛下,您好像瘦了。”秦玉柔左右打量道。
想来也是,他躺在床上那几天连饭都没吃上几口,这段时间也是一样的操劳,像李珩这样的皇帝,能变得大腹便便都应当不容易。
李珩将抬了半天的胳膊放下来,拍了拍衣衫:“所以朕更要多来玉楼阁,毕竟玉楼阁好吃的饭菜多。”
秦玉柔一愣,怎么回事,今日的皇帝就像在给她发战书一样,宣告着他日后会常来。
“陛下,该上药了。”高鸿敲了敲门。
因着只是外面有些地方化脓,所以也无需太医来,平日里都是高鸿在上药,这回他恭敬地将药端进来后便放在床头,没等李珩开口人就退下了。
这做奴才的有时候就该懂主子心思,既然陛下都宿在玉楼阁了,那这种活计便用不到他这太监干。
李珩缓步走到床前,拿起那用瓷瓶装着药膏,在手上把玩了一下:“贵妃可否代劳?”
秦玉柔放下手中的线绳,皇帝陛下的命令最大,她哪有拒绝的余地。
但真当李珩开始解衣衫的时候,秦玉柔才觉得,刚才没有拦下高鸿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她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等李珩上半身的衣衫褪去后,她伸手环到李珩的背后找到绸布系结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解开。
“陛下,郑如燕最后如何了?”虽然听说五王爷和黔南王已经问斩,但却没听说郑氏一家的情况。
“秋后问斩。”
秦玉柔叹了口气,她刚刚是忽然想起郑如燕当时的话才提起的。
“您那天昏睡着,郑氏来过,说起她曾经想同您好好在一起的,但是您没给她机会,她这才走上的歧路。”
李珩点头:“好像有过这种事,但朕拒绝了。”
秦玉柔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啊,她怎么看都像是您会喜欢的模样。”
李珩笑道:“你怎么知道朕喜欢什么样的?”
“您应当是喜欢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温婉谦逊模样的吧。”
李珩倚在床边,低头看着秦玉柔将与他的血黏在一起的绸布揭掉,忍着丝丝缕缕的疼说道:“朕原本也以为会喜欢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