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柔生怕他觉得自己是来趁机下药谋杀的,赶紧解释道:“陛下还记得那次太后娘娘给臣妾下宫寒药吗, 臣妾就是事先服用了这个药丸才能逃过一劫, 还有臣妾的爹……上次能中毒也没事,也是因为平时一直在服用这类解毒的药。”
一说起秦丘, 秦玉柔的鼻头胀胀的。
李珩也注意到了她情绪的变化,小声道:“你放心,秦相虽然伤得重些, 但眼下已经无事,并没有像外面传的那样没了命。”
秦玉柔震惊;“真的?”
李珩疲惫地笑着:“你为何总觉得朕会骗你,朕有哪一句是假的了, 咳咳咳。”
秦玉柔当然不敢反驳, 但是心中还有一个疑惑:“周统领原先对臣妾说上刑场要用替身, 可为何臣妾的爹真上去了?”
李珩道:“秦相怕旁人瞧出破绽,便否决了朕的建议,要亲自上阵。”
秦玉柔这会明了,对方想看真人秀,所以他老爹就杀进虎穴。老秦真的,她哭死,平时瞧着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模样,关键时候绝对不做孬种。
“至于那一剑, 付评事早就归顺于朕, 当时因着手抖导致落剑的地方凶险了些,但因是从后面刺入, 所以不会伤及生命。”当李珩得知郑如渊有问题的时候,便秘密与他手底下的几个人进行了沟通,其中这个评事更得郑如渊信赖,为人也刚直,在五王爷面前也是混得如鱼得水。
秦玉柔既佩服她爹的视死如归,也佩服李珩的未雨绸缪,所以这两个人若从前就这般合作,哪还有什么黔南王五王爷这些事。
李珩说完这些,头就开始剧烈头疼起来。
五王爷给丽嫔的那药据说有使人疯癫的作用,饶是柳明雪减少了剂量,这么几日下去,他常常会感觉颅内充血,下一瞬间就想要用头去撞床上的柱子。
他抬起手来,奋力地捶打了几下头以缓解头痛,惹得秦玉柔不解。
“他们给朕吃的药……药效如此,久而久之会令人失智。”
一旦一国之君神志失常,就算不死,也不能上朝统领国家,那群心思恶毒的人可真是一手接着一手。
秦玉柔的目光落在李珩手上的那颗药丸上:“臣妾虽然不知道这解药对您所中的毒有没有效果,但是臣妾绝对不是来害您的,臣妾是来救您的,您若不信,臣妾先吃一颗。”
她正要去拿那颗药,李珩的手就攥了起来,说道:“朕相信。”
进宫前,老秦总是说皇帝这人多疑的很,谁都不信,进宫后秦玉柔也没指望皇帝能信她,结果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他竟然毫不犹豫地说信她的话来。
她不由嘀咕:“您相信?万一臣妾因为秦家的事对您怀恨在心呢,您不怕吗?”
李珩笑道:“那你就应该老实待在玉楼阁中,而不会大晚上冒着危险来了。”
“万一是想亲手……”
秦玉柔话音未落,便看见李珩就把那药丸吃了下去。
“你不会。”
她有些惊讶,李珩实在说得太肯定了。
而李珩边咽下那药,边仔细地看着秦玉柔那张皱着眉头的脸。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人了,这女人似乎瘦了许多,没有小厨房养着,她整日日提心吊胆的估计也没有吃好。
他原以为自己并不会有多记挂她,但一个人在空荡的床上躺着的时候,却总是辗转反侧。怕她误会,怕她担心,怕再见她的时候她会因着前事种种而换上一张冷漠的面庞,好在都没有。
秦玉柔不知道躺着的男人在看什么,不过从皇帝刚才的话来看,他大概已经知道谁在害他。
见李珩还在揉着头,秦玉柔不忍,跪坐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腿。
“陛下,臣妾给您揉一下可好?”
李珩轻笑点头,难得秦玉柔又这份心,多少还是对自己有所关心的,但是当看见她脚上穿着的鞋子时有些无奈。
“刚刚事态紧急。”秦玉柔不好意思地将鞋子脱下来,放到了床尾,脱完之后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腿。
李珩虽然嫌弃,但想起秦玉柔那按摩的手法,还是从善如流地捂着伤挪了过去。
“陛下,您的伤在何处?”秦玉柔看见了李珩肩膀处微微露出的绸布。
李珩将被子掀开一点道:“胸前一道,肩膀被砍了一刀,”
他因身上缠着纱布,亵衣只是微微拢着,露出大片胸膛,秦玉柔赶紧移开眼,假装淡然道:“想想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