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拿出一块帕子递给秦玉柔:“可你当初也是这样安慰朕的。”
秦玉柔接过帕子擦去眼角的泪痕,终于想起自己醉酒那日说的话来,人是自己抱上去的,也是自己安慰的,但后来,是李珩抱着她睡。
皇帝又占她便宜!
李珩看着她发呆,忙把手伸到她额头上,便瞧见那含光的眸子打着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烧着。”他收回手来,让真儿去喊魏烛,怎么都快十日了,人还没好。
“心病还需心药治,娘娘早日放下,便能早日好。”
魏烛走后,李珩心想,她如此性情,往后在宫中可如何自处,毕竟宫中让人伤心难过的事情实在太多。
不知不觉的,他的手摸上了秦玉柔的头,惹得秦玉柔有些不敢动,用眼神问他在做什么。
“摸蕙月习惯了。”李珩这才收回手来,但心中仍然忧虑,“你这样子,太让人担心。”
或许是有人陪着的缘故,晚膳时候秦玉柔的食欲好了不少,但比起从前来,不足一半。
她本想放下筷子,结果李珩夹着一块红烧肉放进她的碗里。
“你若是瘦了,朕没办法和贤妃交代。”
皇帝夹的菜,她不敢不吃,只是吃下去后闷闷道:“贤妃姐姐都在我梦里呢,我自个儿跟她交代。”
李珩笑了笑,又夹了块莴笋放进她碗中,秦玉柔又拾起筷子吃了。然后他又试了试萝卜,入冬后萝卜多入菜,但是他几次都发现秦玉柔并不喜吃。
果然,秦玉柔这次去夹菜的时候便犹豫许多,吃的时候也是一副勉强的表情。
他一下子涌起了夹菜的乐趣,但秦玉柔赶紧制止了他:“臣妾自己吃就好。”
她端起茶来咽下去一大口,企图冲淡嘴里的萝卜味,又快速咽下一块醋芹,这才舒服了许多。
李珩见她又慢腾腾吃了几口,想着身体烧着也不宜吃太多,他便放下了筷子,示意高鸿可以撤下去了。
因病着,秦玉柔早早便打起哈欠,不一会便倚着床栏睡着了。
李珩走过去轻轻晃了晃她,见她惺忪地睁开眼。
“陛下,臣妾想睡了,可好?”
李珩点头:“你从前病着,朕何时管过你几时睡?困了便去躺好。”
“可那是白天。”秦玉柔摇晃着站起来。
白天不用沐浴,她现在身子疲得很,不想沐浴,虽前两日洗过,但皇帝那洁癖肯定难以容忍她。而且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皇帝居然在她发热的时候还待在这里。
李珩问道:“白日黑夜有何不同,还是说你得熄了烛才能睡着?”
秦玉柔摆手:“臣妾病着,您还要留宿?”
李珩这才听出她的意图来,原来是赶他走的:“你那病是急火攻心,又不是风寒,传染不了朕。”
秦玉柔一想,太医说的确实是这样,是她自己愁思过重,病才迟迟不好,可她还是不想沐浴。
李珩再次见到秦玉柔呆住了,摇了摇头后轻轻扣了下床栏道:“有什么话这么难以启齿,难不成……肚子痛?”
肚子痛是指葵水吧,秦玉柔想起那回来,自己好像也没有沐浴,不禁对“皇帝洁癖”四个字画上了问号。
“臣妾,可以不沐浴吗?”她深吸一口气后问道。
李珩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便说她既病着,着凉对身体无益,不沐浴并无不可。
秦玉柔这下大概明白了,皇帝不是有洁癖,而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也不喜欢她的靠近罢了。
果然这关系好坏还是得处出来啊。
秦玉柔简单洗漱完后躺在了床上,虽人困着,但却没能睡着,一直到李珩沐浴完还是醒着。
“怎么了,不是说困吗?”这回轮到秦玉柔看李珩缴发,他坐在床尾,没叫人来服侍。
从她这个角度看,能看到那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没入锁骨里。
她慌慌脑袋,没人跟她说过,发烧会变得好色啊。
秦玉柔闭上眼睛:“臣妾这就睡。”
李珩从书架上寻了本书,回到床边的时候见秦玉柔已经睡熟了,便小心了些上床。这也算是一种很新的体验了,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挺顾念这女人的,甚至成了一种自觉。
他习惯一边看书一边等着头发彻底干,但是一翻开这本《昆仑山游记》,他便发现自己被书皮蒙骗了。
因为这书本在翻过两页后,开头便是一句:大师兄他决定修无情道这件事,小师妹是极力反对的,央求了七天七夜。
他看了看一旁熟睡的秦玉柔,想着一来一去会吵醒她,最后还是选择继续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