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李珩捂着口鼻,撇过脸去,又忍不住去看秦玉柔。
她没有晕过去,强烈的痛感和失血的恐惧反而让她很清醒。
这时候林太后才赶了过来,差点和一盆血水撞上,一行人花容失色。
而床上的人已不见白皙的脖颈,魏烛给秦玉柔上了金疮药后便用绸布包了一圈又一圈。
“怎么这么严重。”连林太后都有些慌了,无论是秦玉柔的衣服上还是庆元殿的枕头上,入眼都是大片的血渍。
“这伤口若再往里面深半指,恐怕就算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魏烛擦了把头上的汗,又朝秦玉柔说道:“娘娘也无需太担心,臣在外面守着,一个时辰后再给您重新换副药便能完全止住这血。”
两位太医退下后,秦玉柔仍是不敢动一下脖子,但是知道血顺着脖子似乎是流到枕头上去了,而棠喜说过,皇帝不喜血,她最好还是遮一下。
见她欲要去摸伤口,李珩赶紧握住了她的手:“不要碰。”
秦玉柔不作声,她可是为了皇帝好,不领情那就算了。
林太后看见这一幕,目光幽邃,深不见底,开口道:“皇帝还有政事要忙吧,你放心去处理,哀家在这看着。”
别了吧,就算林太后是为了护住自己的侄女,也不必做到如此,谁也不自在。
秦玉柔微微晃了下李珩握着的手,眼神里透着抗拒,希望皇帝能看懂。
“母后先回莲花阁坐镇为好,那边也需要您主持,臣妇们还是要好好安抚。”
林太后听出这话是让她离开,脸上端着笑让秦玉柔好好休息,一转头笑容全部消失。
刚才所有人都看见了,皇帝抱着安妃,如今竟还让她在庆元殿养伤,她冷笑着,皇帝这是将对安妃的宠爱明明白白摆在众人面前。
林太后走后,秦玉柔从将手抽出来,准确落在了脖颈旁,瞧见皇帝的脸色不算好,棠喜说得都是真的,他这症状莫不是现代人所说的晕血症?
“陛下,您也去忙吧,臣妾想休息会儿。”那他呆在这里应该很不舒服。
李珩点头,手也渐渐舒展开。
秦玉柔原本是想直接睡下的,但忽然想起吉美人那话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真儿?”
秦玉柔轻唤了几声,真儿来到了床前。
“怎么了娘娘,是又流血了吗?”
秦玉柔摆摆手:“我想让你去盯个人。”
真儿指了指她的脖子:“我得在这照顾您。”
秦玉柔伸手拉住真儿的衣服:“那个穿着绿萼梅披风的沈家姑娘还记得吗,她有些奇怪,你盯着她看看,别是什么歹人。”
这话其实跟李珩说更好,但是她也拿不准吉美人说得是真是假,万一是乌龙一场就不好了。
“娘娘您操心这些做什么,陛下身边有暗卫,宫里有御林军,您在这里很安全,还担心旁人安不安全啊。”
秦玉柔心想也是,但是她既然知道了,不管又觉得有些不安。
“你还是去吧,自己小心些,我没事,魏太医在这呢。”
真儿拗不过她,一步三回头后匆匆跑出了庆元殿,想着再慢点的话沈夫人怕是已经领着自家姑娘出宫了,这有什么好盯的。
结果,就在她往御花园跑的时候,碰见了皇帝。
刚刚皇帝不是还拉着自家娘娘的手,怎么一转眼出现在这里了。
真儿心想这也不是秦玉柔交代的事情,便跟在一队宫女身后在御花园里收拾着东西,期间还碰到了丽嫔,她神色有些匆忙般离开了御花园。
真儿都没管,寻了半天才瞧见沈夫人在同旁人说话,身边却不见沈清。
怎么人还分开了。她带着疑惑,一路打听着越走越偏,隐约看见一人的袍子,躲好后再看居然是周寻。
皇帝在这里?
大白天飞檐走壁有风险,她只好绕开周寻,穿过一个宫殿后被上面的字所吸引。
东宫。
她正要离开的时候,听到里面似乎有人在说话。
这就不对了,皇帝没有立储,东宫自当没人在,如今也过了清扫的时辰,怎么会有人。
她从门缝悄悄看向里面,居然看到了沈清,她正在东张西望地往里面走。
真儿略一思索,沿着宫墙走了半圈,终于找到适合翻越的的地方,借力上墙后轻声落地。
“你不应该来。”皇帝清冷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