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后也为自己的侄女说好话:“她啊从小习武,虽说性子直了些,但这剑舞确实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了,皇帝觉得如何?”
李珩淡淡地端起茶杯咽下,才惊觉自己刚刚走神将酒倒进其中。
他搁下玉盏,看着这红衣在台上翩翩起舞,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秦玉柔的身姿。
她拿着一枝海棠花枝,没有艳丽的服饰,也没有奏乐,她旋转着,舞动着,笑着,她总是懒懒散散的,跳舞的时候也没什么力气,偏就跳到他的心上。
他移开目光:“朕觉得,不如安妃。”
林太后只当皇帝这话是气她的,白眼一翻便继续看起来。
林妩这剑舞力量感十足,又存了卖弄的心思,几乎跳满了整个莲花台,到秦玉柔这边的时候还故意挽了好几个剑花。
秦玉柔真心诚意地鼓起掌来,但是落到林妩眼中却是嘲讽。
四目相对时,她狠狠地看着秦玉柔,在亭中时,全是因为这个女人她才成了笑话。
舞蹈这事,最怕就是踩错点,往往一个拍子错了,后面便跟不上曲子便会慌乱。
林妩此时心乱了,突然记不起后面的动作,于是那把竹剑就脱手飞了出去。
瞬息之间,吉美人和秦玉柔都惊得朝后仰身过去。玉碗碎裂,众人纷纷吓得起身。
吉美人的身子被侍女扶住,受惊后一直捂着胸口平复心绪,结果一瞧旁边,秦玉柔身着的银狐毛上已经见了血,那脖颈上一道长口,血滴滴答答流着。
“啊啊啊!啊!”吉美人被吓得昏了过去。
秦玉柔一抹脖颈,看见一手的血,真儿慌张地拿起帕子来帮她捂住,其他人也围了上来。
“安妃娘娘!”
“娘,是血!”有女子直接扑进自家娘亲怀里。
秦玉柔也有些害怕,她眼睁睁看着那竹剑砸到桌上,所以应是那玉碗碎片腾空划伤的,她晓得伤口应当不会太深,也没有伤及大动脉,不然早就血洒一地了,但是疼痛却让她十分惶恐。
她扶着真儿起来,果然身上全是玉碗的碎片和茶水。
可真是太狼狈了。
“怎么样了?”这时李珩和林太后也过来了。
真儿帮她拍打着一身的茶水,她拿着帕子按住伤口。
林妩已经跪在了桌边,这事发突然,林太后指着她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倒是林嫣过来扶住秦玉柔:“妩儿妹妹一时不小心,秦妹妹你感觉如何?”
秦玉柔感觉得赶紧止血,她已经感觉到血透过帕子要渗出来了。
她看着林嫣问道:“太医来了吗?”
天啊,会不会失血过多,会不会她一动就牵扯到大动脉,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林太后这才反应过来喊人,准备先将秦玉柔找个地方安置下去。
见一名太监蹲在她身前,秦玉柔僵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被太监背这事她感觉有些尴尬
真儿见她犹豫,赶紧也蹲了下来,唤着她快些过来,周围的人也都让她别耽搁。
“你……你行吗?”
“娘娘别怕。”真儿鼓励着她。
秦玉柔正要走过去,却一下子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周围一阵吸气声,秦玉柔僵僵地看着抱起她的男人,他垂着眸,眉宇微蹙。
李珩张口:“还磨蹭什么!”
秦玉柔心中一惊,他就知道皇帝没这么好,瞧吧,她都伤成这样了,居然开口便是斥责她。
“都退下,围在这里做什么。”
秦玉柔怔住了,原来不是在训她,身体也随着抱着她的人开始动弹。
皇帝抱着她,旁人看着她,她真的感觉比让小太监背还要羞耻。
她闭上眼睛,把脸朝李珩的怀里靠了靠,希望旁人都看不到她。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等差不多脱离人潮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睛,一睁开就看见了那边站着的沈清。
她仍然是那般清清冷冷的,看她的时候目光里没有一丝的温度。
李珩将她直接抱到了离得比较近的庆元殿,魏烛和薛少铭一起提着药箱而来,严嬷嬷也闻讯过来,她一拿下那帕子来,刚止住的血便流进枕头里。
魏烛检查了刺破的深度,给她清创,那旁薛太医也开好了补血温养的方子。
高鸿一扭头,发现皇帝面色煞白。
很少有人知道,当今皇帝对血和血腥味极为反感,甚至到了见之会头寻目眩的程度,甚至会忍不住呕吐。
他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陛下,您出去等一下,等太医包扎好,奴才再去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