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伉俪离经叛道实录(36)

“贺臻,你做什么?!你给我松手!”两步过后,钟知微将将站定,一边斥骂一边奋力甩手想挣脱开来。

贺臻侧目望了一眼挣扎中的钟知微,他没有松手,而是将她的衣袖抓得更紧冷言道:“离开这再说。”

“我不要!贺臻,你快点给我松手!”钟知微怎么可能听他摆布,她更加猛烈地挣扎起来,贺臻那头亦没松手,骤然之间,“哧”的一声,有微不可察的丝帛撕裂声,钟知微随即僵住身子不再挣扎,任由贺臻将她带离了芙蓉园沿岸的林边。

雷声更密,雨势更大了,原先零星的豆大雨点连成了串,自天上倾流而下。贺臻拽着钟知微穿过无树的草甸,行至最近的一处廊下,这才停了下来,松开手。

他心底里的躁动莫名平静了下来,他这才转头道:“雷雨天古树引雷,这种常识性的错误,钟家娘子怎么……”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钟知微儒裙的上襟,不知何时被扯破了,左肩至左袖处,被扯破的那一块即使钟知微伸手遮挡,依然挡不住她露出的莹白如玉的肩颈,连带胸前的起伏都若隐若现起来。

夏日衣衫本就轻薄,再加上先前淋了雨,乌金色的衣衫沾了雨,隐隐透光,更显出女子玲珑的身形来,而往上瞧,身躯的主人鬓发微散,似是红了眼眶,一张芙蓉面此刻正泫然若泣。

只一眼,贺臻便立即移开眸光,他迅速转过身,他静了片刻后,出声道:“对不住。”

贺臻背过了身,因而他看不见身后钟知微的模样,泪水凝聚在她眸中欲落不落,她紧紧咬唇,将唇瓣咬得发白,抬头望天只为了不叫眸中的泪水落下来。

往日里都是能忍的,再难过也能忍,今日怎么就忍不了了呢?钟知微不明白。

她不是天生的冷面冷心,在成为独当一面的钟家大娘子之前,在成为仪态端方的华阳公主之前,她也曾是如钟袅袅一般娇滴滴的女郎。

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顺心的?可……若是阿兄还在,贺臻他定然不敢如此作态,来辱骂轻薄于她。

但是,阿兄不在了,阿娘也不在了,钟吾更是不复存在了。

钟家是很好,阿耶、庭波和袅袅都很好,可这纷杂尘世,无人能知她内心苦闷,无处可说,向谁说呢?说出来也只会被当作妖言惑众疯言疯语罢了。

含在眼眶里的那滴泪还是滑了下来,钟知微合上眸子,无声无息地落起泪来。

尽管她极力控制,但仍有哽咽声至喉间溢了出去,这溢出的哭声伴着倾盆大雨,其实并不突出,但谁叫此刻背身过去的人,正打起十万分精神注意着他身后的动静。

方才看见的那幕“雨打芙蓉”还在贺臻眼前挥之不去,他先前所见到的钟知微的模样,不是冷若冰霜高傲尊贵,便是疾言厉色寸步不让,她这一回,所显出的鲜有娇弱,叫贺臻心头微妙,莫名衬得他罪大恶极起来。

贺臻思忖时,喉间凸起不住地上下滚动,他无声地谓叹了一声,而后解开自己朱红色的外袍,朝后递了过去:“对不住,无心之失,是我的过错,现下此处没有成衣铺,你嫌弃也没办法,凑合披一下行吗?”

身后没人应也没人接,贺臻蹙眉纠结片刻,又昧着良心道,“方才,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别哭了,你的侍婢在哪儿?我去寻她们来。”

呜咽声还没消,贺臻自认从小到大犯浑捉弄惹哭的娘子,没有上百也该有几十了,从未有人像钟知微这般小声抽泣,却能惹得他如此心烦意乱。

那股子躁气又浮了出来,贺臻着实是听不下去了,他顶了顶腮道:“钟娘子,我犯大过,你别哭了行吗?你要找的那什么故人?我替你找行了吧?!”

“我贺臻这个人不轻易许诺,若我许诺,便一定会尽我所能,上穷碧落下至黄泉,把我答应的事办到了为止。”

身后的人依旧不作声,与此同时,贺臻手中举着的那件外袍,也仍旧没人接。

贺臻收回了手,他垂首盯起了地面下两人的影子,在大致估量了一番后,贺臻闭目转过了身。

一步两步,到第三步时,至她身前,再抬手披衣。

贺臻所估量的几乎分毫不差,他虽闭着眼睛却有如睁眼般,恰好平稳地停在了钟知微身前。

接下来便是抬手披衣,他估量的是没错,可这并不代表实践起来也能不错漏。

在先前贺臻提出帮她寻人之际,钟知微便已收拢情绪停下了抽泣,而后便是湿润着眸子看贺臻朝她而来。

在贺臻把她的外袍披在了她肩上的刹那,钟知微向前进了一步,闭目的某人不曾知晓,因而他的指节此时不可避免地触到了钟知微如玉般滑腻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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