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跳长乐宫前的湖时,静妃身边的小太监早就跑回来跟她通传了,一向温和的静妃都有些按捺不住,脸上浮现出惊喜。心道难不成这就要成了?如此简单轻易?
长乐宫前的湖,可不浅,湖中又有许多荷叶,云妃身边曾经有个小宫女,前年冬天就不小心掉了进去,人倒是捞出来了,但是是死的。
但很快,小太监又回来了。
褚寒没事。
她与小太监都忘了,褚寒是男子,且是极高的男子,恐怕他跳进了湖中,踮着脚就能把头露出来了!
失策。
褚寒的命太硬了。
不过也只有这次的好运了,她已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计策,能让褚寒甘愿中计了。
宫女不知道静妃在想什么,只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低声为她打抱不平,“娘娘,您都咳成那样了,皇上也不帮您拍一下……”
静妃咳了咳,低头的时候,将脸上和眼中的情绪都敛了个干干净净,再无一丝嫉恨的痕迹,惨淡地笑了下,“莫说这些。”
宫女叹了口气,“娘娘,您说皇上今日来这一趟,是什么意思?”
皇上怀疑了?
静妃却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清正帝公正,没有证据,他不会胡乱冤枉人,且她这次真的什么也没做,皇上挑不出毛病的。
皇上来,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并非起什么疑。
她才是要镇静些,别自己露了马脚。
静妃:“别胡说,我们没有做什么。”
“是,娘娘。”
李乐童出了静仙宫,随行太监正要询问皇上可要回御书房,就见前方寿安宫的嬷嬷往这边走得飞快。
李乐童见嬷嬷的神色就知道君后出事了。
今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上,君后自缢了!”嬷嬷走得快断气,扑到皇上面前就先说了这句话。
李乐童皱眉,一天内听到两个人的自尽,前者是场乌龙,君后又是怎么回事?
嬷嬷总算喘上来口气,磕了个头,把剩下的话说完,“皇上放心,人已经救下来了,并无大碍。”
“一个时辰前,君后将我们打发出门,说他自己要静静,他近来情绪不好,奴婢们只当他是终于想开了,肯好好过日子了,便听从命令,出了去,谁知忽然听见屋里传来凳子落地的声音!奴婢觉得不妙,忙闯了进去,就见君后不知从哪儿扯了个白绫,悬在房梁上,他吊在了上面!万幸,奴婢们察觉不对的及时,君后没有大碍,现已请了林太医过去。”
李乐童:“……”
听到褚寒跳湖自尽时有多慌乱,轮到君后时,就有多平静。
只是李乐童猜不到君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刚巧跟褚寒的乌龙撞到了一起。
他让嬷嬷带路,去了一趟寿安宫。
寿安宫内,君后已被安置妥当,床边站了五个身材魁梧的嬷嬷,看守的意味不能再明显了。
见到李乐童,君后笑了一下,脖颈上的红痕触目惊心,“皇上。”
李乐童神色淡淡,规矩行礼,“儿臣见过君后,听闻君后受伤,儿臣前来看望君后。”
君后摆手,“能不能别做这套了?每次本君想心平气和些的时候,你就要这么行礼,你一行礼,我就想到两年前的你还在泥地里挣扎,就控制不住地想笑。”
李乐童有些乏累了,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他没有说话。
君后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他今日的话好像格外多,“李乐童,你说,你能坐上这位置,是不是本君的功劳?没有本君,你可知道你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
没有人知道现在的清正帝,幼年在宫外时过的是什么日子,君后知道,他派的人,一直都在。
“你母妃,先皇的丽妃,你一生下来,她就把你扔了,如果没有本君,你现在,还在民间流浪吧?不对,你估计早就饿死了。”
这些话,李乐童听得很多了,他望向窗外,是一片狼藉,残花败柳,褚寒的杰作,他眸子轻动,忽然有些想笑,先前的疲乏散了许多,有精力跟君后周旋了。
“君后想说什么?自缢,又是为了什么?”
君后舒服地躺在枕头上,阖上眼,笑道:“自缢,这个词听着真不好听,本君听说,今日,你那皇后,也闹了场自尽?”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怎么,连这也要跟本君抢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