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傻子可不能被依靠,所以他不想再演傻子了。
李乐童没说话。
褚寒笑着亲吻李乐童的掌心,“毕竟我是夫君啊。”
李乐童轻轻蜷缩手指。
褚寒就像得了玩具似的,李乐童蜷缩哪根,他就亲哪根,直到李乐童羞恼了,不肯再让褚寒亲,褚寒这才意犹未尽地作罢。
皇宫上下,包括褚寒,都认为,李乐童松口了,只要再过些时日,褚寒就能跟从前一样了。
但就在十月二十七,李乐童在朝堂上公布了太|祖手札,不顾朝臣反对,点了礼部的几个官员带着手札前往青国。
褚寒知道的时候,礼官都出发半天了。
而他正在给李乐童做点心。
褚寒差点气疯,丢了手里的面团就去找李乐童,但到了之后,黄才复,影一,向他拱了下手,道:“皇后娘娘,别让属下为难。”
整个卧龙殿,被影卫和御林军围得严严实实,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宫变了。
褚寒握紧了拳,在外面站了很久,久到众人都以为他会动手硬闯时,他走了。
李乐童不想见他,他就是闯进去了,又能怎么样。
他铁了心要送他走,他还能做什么?
褚寒回到小厨房,拿起桌上的面团,接着做点心,做到一半,猛地回身,又去卧龙殿了,这次他没跟黄才复等人废话,直接打了进去。
一个时辰后,满身是伤的褚寒站在门前,跟李乐童只隔了薄薄的一扇门,他伸手,掌心里是被捏得皱巴巴的点心。
褚寒的声音很哑,道:“我以前还觉得你心软,优柔寡断,但经了此事,我才知道,你心硬得比石头还硬。”
“我骗了你,我认,我道歉,可你不能一次机会都不给我。我喜欢上你了,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做你的皇后。”
“李乐童,你知道当我听说你颁布了圣旨,要让我回青国时,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我是生气的,但更多的,我在想,若我走了,你吃什么?夜里冷了怎么办?”
“你要我走,可以,那你能告诉我,你爱我吗?爱的是我,还是那个傻子。”
他没有等多久,一扇门后,李乐童平静的声音传来,“朕有御膳房,有一整个皇宫的下人,不至于饿肚子、夜里受冷,你多虑了。”
褚寒捏紧了面团,灰眸通红,“你非要这样戳我的心吗?”
一门之隔,李乐童克制地屏住呼吸,这样声音才不会溢出异样,他道:“我爱的人是他。”
这句话就像粉碎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褚寒将攥了一路的面团重新捏好,弯腰放到了门边。
那是一只软软的白兔子。
可惜兔耳朵上沾了血迹。
“我知道了,我走就是。”
常公公已呜咽出声,待门前的身影消失,他出门拿了兔子,递给李乐童,“皇上,老奴不懂……”
“你何苦这么做呢?”
李乐童看着那可怜的小兔子,指腹轻柔地蹭过耳朵上的血迹,低喃,“是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褚寒是个有野心,有本事的。
当初他看到太|祖手札,得知当年李君为和褚卿的结局后,他就很惴惴不安。此前他就一直在想,褚寒困在后宫,真的好吗?
他是个男子,便是傻的,也是男子,他不该被困在他的后宫之中,整日除了他,再无其他事可做。
更何况后来他知道了褚寒不是傻的,相反,他很聪明,很有手段,若他回越国,他定能施展一番抱负。
李乐童不能留他了。
不管是爱与不爱,都不能留。
爱,那他们和太|祖的情况,有何不同?
即便他们开始几年,真的能相亲相爱,相安无事,可谁能保证,他们会一直相爱到老。
褚寒是想做皇帝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千里迢迢来越国设计他。等他们没有爱了,局时他们如何?越国百姓又如何?
又要重演太|祖的悲剧吗?
他拿到手札时,同君后说暂且不公布,是因为当时他还不知道褚寒不是傻的,因为当时他们还在相爱,但如今,他知道了。
爱不爱早已不重要,他是皇帝,必须看得更远,更清醒。
于公于私,褚寒都必要回青国。
让褚寒活着离开越国,已是他最后的爱。
他相当于放了一个隐患离开。
常公公抹了抹泪,“老奴知道您有安排,可老奴……老奴就是……不说您,就说未来的小太子,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