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宽慰他,“娘娘,皇上是皇帝,他有太多的难言之隐了,您谅解谅解他。”
褚寒更郁闷了,扯下一朵黄花,戴在头上,嘟囔,“若夫君不是皇上就好了。”
常公公上前扶住褚寒,拍拍褚寒的手,“那娘娘就跟皇上遇不到啦,娘娘,知足常乐就好。”
褚寒吐出口浊气,还是很郁闷,但他觉得不能再这样想了,常公公说的对,如果夫君不是皇上,他就不能嫁给他了。
褚寒使劲晃了晃头,刚插|在头上的黄花也被他甩了出去,可怜地躺在草地上,摘他的刽子手,却一改方才的郁郁寡欢,神采飞扬起来。
“回长乐宫换衣服!夫君说晚上陪我用膳呢。”
只是不能睡在一起了,每天还是能见面的嘛。
再过几天,他们一起出巡,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多了。
他要知足!
褚寒愉快地迈开脚步回长乐宫了。
暗中窥视他的小宫女攥了攥拳,无声无息地也转身回去复命了。
“皇上推迟了出巡,虽还没定下日子,但不会推到七月。”
推到七月,就太迟了,可能会耽搁十一月的殿试。
静妃喝了口药说道:“皇后回长乐宫了?”
宫女跪在地上低着头,“是,娘娘,奴婢亲眼所见。”
静妃:“皇上重规矩,他前几日为何住在卧龙殿,可查清了?”
宫女有些害怕,“没……娘娘,皇上身边的下人,都很守口如瓶,奴婢旁敲侧击也问不出来,怕被察觉,不敢再问。”
静妃早知如此,没有动怒,将苦涩的药喝干净,放下碗,才道:“继续盯着,别让皇后发现了,退下吧。”
宫女磕了个头,抬起脸,赫然是在长乐宫当差的一个小宫女,灵巧,因着不是贴身侍女,白|日里消失一会儿,也无人在意。
灵巧走后,静妃的心腹端着一盘蜜枣走上前,“娘娘,药苦,您吃些甜的吧。”
静妃看也不看,拿手帕轻点唇角,“袁姨,我从不吃甜的,你大约是忘了。”
她自小吃药,吃了十几年,如今多苦的药吃进嘴里,她都不觉得苦。
“因着历来皇后都是褚氏男子,所以凤印,皇上从不交给皇后,都是给宠妃,我们皇上大婚后,也是没有将凤印给皇后的,后宫宫务,竟是皇上亲自打理,你说,皇上此次出巡,凤印,会交给谁?”
袁姨不敢回话。
静妃前两年为迎合皇上喜好,终日闭门不出,虔心礼佛,好处是得了些,但也因此,给皇上留下了她不通俗物的印象,凤印,大抵是不会交给她的。
更别说,近日还发生了云瑶的事。
皇上什么也没有说,可静仙宫都知道,皇上是在警告他们了。
这样一来,凤印,绝不可能给静妃了。
但袁姨不敢说。
她不敢说,静妃自己也清楚,轻飘飘扔了手里的帕子,起身回内殿歇着了。
她吐了血,身子不好,需养精蓄锐,等皇上出巡,才能着手除掉褚寒。
次日,李乐童在朝堂上宣布,七月一日,他将仅带几名官员,微服出巡,途经平城、阳城,梅花县,约八月下旬回京。
朝臣无一不称赞清正帝圣明,跪地高呼,“臣等,恭送皇上出巡,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天距离出巡,还剩两天。
李乐童下朝后,接见了他要带着一同出巡的几名官员,放眼望去,会意外地发现,李乐童挑选的这几人,都是年轻的后辈。
其中最年长的,也才三十岁。
他们有出身名家的,也有被李乐童一手提上来的,年轻的脸庞上都带着克制不住的兴奋和豪气。
此次随帝王一同出巡,对他们而言,是千载难逢的好事,不止是得了帝王的信任和恩宠,还会长一番见识,于他们的仕途,只益无害。
李乐童提点了几句就让他们回去了。路途遥远,这几名官员都已成家,清正帝体恤臣子,让他们回去好好跟家人告别。
几个官员一走,陈老在殿外求见。
李乐童想到褚寒的事要跟老师说了,便让人请他进来。
陈老听完他说的理由,皱了会儿眉,捋捋胡子,也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颔首,“只能如此了。”
就由皇上带着去出巡吧,留在宫中,不管是禁着,还是放任自由,都是麻烦事。
不过……
陈老那双睿智的眼直直看进李乐童的眼睛里,“皇上,莫要忘了褚氏的身份。”
皇上毕竟还年轻,他怕,皇上做戏着做戏着,入了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