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晚,温度降的多,陆信浑身快冻僵了。身体寒,受不住这些。他不经意的下车跺脚,沈崇巍从车里拿来一条围巾,给陆信围上。陆信倒也没拒绝了,沈崇巍手指有时候会在一圈一圈绕过时,碰到自己的肌肤。
带着痒,走到心间里。
只有四下无人时候,陆信才舍得偷偷去品尝,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觉得自己连触碰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能在暗处,亮堂,热闹,繁华,不曾属于他。
寂静黑暗处才能坐拥这些小心翼翼收拾来的糖果。
好幼稚,因为围围巾,他就怦然心动。
两人从嘴巴里呼出热气,沈崇巍牵着他的手说:“现在是不是可以牵了?”
“嗯?”
“刚刚你在senlly面前时候,不是很愿意。”
“没有,我……只是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做这些亲密的事情,何霄也从来不会向朋友介绍我给他们……我习惯了这样,可能senlly有点自来熟,我不太适应。嗯,对。”
沈崇巍抓着自己的手变紧了,他又谈到前任了,今天沈崇巍前任找上来,他不介意是假,可他心有不愿,但他更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不舒服,不愿意,稍微有点强迫他人的意思,都是在强人所难。
刚刚有点儿没事找事了,糊里糊涂不知道说什么屁话。
他张嘴就是道歉,风刮在耳朵旁边,有点儿冻得疼。他听见了寒风里沈崇巍的叹息,乖乖地跟着沈崇巍走。
他们走到公园里,有条长桥,是为了附近居民偶尔吃完饭来散散步,但现在刮着寒风,走出来散步,着实疯子所为。
眼下确实有两个疯子走在里头,桥有点窄,两人挨的很近。沈崇巍看着前方的一排排路灯,小声地问:“陆信,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
陆信不喜欢这种问题,在他的眼里,沈崇巍已经做到极好的程度,再鸡蛋里挑骨头,他都挑出来点什么。
“没有,你做的已经太好了。”
“可是从刚才结束吃饭开始,你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也没有什么表情。”
“陆信,其实很明显,你心里有事的时候,有想说的话时候,总会不说话,或者摇头说没事,然后低着头,想着什么。”
“我平常也没有很爱说话。”陆信不想这么轻易被看穿。
“是直接不说话了,是不是不开心,因为约会被打扰了。还是因为别的?”
陆信又开始思索了,他应该大方一点,毕竟前任而已,他不应该心怀芥蒂,也不应该觉得心里难受,着实不应该吐露他确实不开心。他直接说:“没有,你们就聊聊天而已,这有什么。”
“那这么冷,站外面做什么?”
沈崇巍一步步逼紧,仿佛一定要亲耳听见什么,陆信要了要后槽牙,找了个蹩脚的借口:“里面吃得太热,出去散散汗。”
陆信说完想给自己来一巴掌,撒谎真没打草稿。
沈崇巍淡淡的“嗯”了一声,拉着他继续走。陆信也感受到了沈崇巍低气压,甩开他的手,挣扎开他的手,匆忙地躲避见沈崇巍认识的人,他知道这一切更是自己在躲避。
他只能躲着,他怕尖刀落下来,落下来把他从头顶到尾刺穿,因为他知道这刀迟早要落下。但他又觉得这样对不起沈崇巍,他用手指去划沈崇巍的手掌说:“原来你之前喜欢的是女生,我真没有想到。”
直接大胆的谈,应该可以显得自己没那么介怀吧。
“嗯。”
“国外读书时候认识的吧,她真的很漂亮呢。我见过的人少,但你的眼光着实不错。你们应该是同专业的吧,她说话也很舒服,你们确实也挺……”
挺配……
好……绕来绕去,绕回来了。
他不会聊天,他为什么要聊别人前任,这不是又撕别人伤疤吗?
“你想说什么,陆信。”
“我……我……”陆信开始结巴了,他在心里骂自己不会说话,没事找事,他憋不出一句话回应。
沈崇巍愠怒地扯过陆信的手说:“从何霄到senlly,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冷的路灯下,陆信清清楚楚地看清楚沈崇巍带怒色的脸,他好像从来没有做好过一件事情,能让沈崇巍高兴的,但沈崇巍却可以把他从失恋里拽了出来。
他抓紧了裤腿,叹了口气说:“崇巍,对不起,我没有什么想说的。我提到你的前任,你可能心里不太舒服,别生气了,别生我的气。天气冷了,我们回去吧。别吹感冒了。”
“崇巍”这个称谓也不是他独有的,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就有人给他展示比他更甜的糖果一样,手上的糖果失去了颜色。
沈崇巍心里设防在崩塌,五味杂陈,他明知道陆信有许多想要说,可陆信就是喜欢掖着藏着,他拉着陆信,指着他的心脏的位置问:“陆信,我究竟算你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