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三人再次美美垫底以后, 彻底放弃了挣扎。
当晚放学的时候,梁劲松把自己的坐垫拆了下来,绑在屁股后, 用外面的衣裳遮挡住。
冯巍然见了十分困惑:“这是做什么?”
“防止挨揍!”梁劲松重重点头。
“那我也要绑上!”胡品高心虚, 立刻效仿, 完全忘了他阿耶阿娘从来没打过他一下。
冯巍然叹息:“我便算了,反正阿耶舍不得打我。梁二郎自求多福罢!”
梁劲松羡慕地想, 要是阿耶能温柔一点,自己得少遭多少罪!
但冯巍然也在羡慕梁劲松。
他已经习惯了事事都听阿翁的,虽然他还小,可是阿耶有多么不像话,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闯了什么祸,从不教子的阿耶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大概就是装模作样地教育一番,事实上还是要靠阿翁来收拾烂摊子吧。
次日再相见时,孩子们分享了回家后的经历。
其他人都还蛮正常的,唯有梁劲松这个显眼包,一下马车就被抓出来屁股后面有个垫子了。
冯巍然偷乐:果然吧!衣服那么薄,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峰回路转,”梁劲松学说书先生,摇头晃脑,“我阿耶并未训斥我,反而见我有些许进益,夸赞我一番呢!”
梁尚书更在乎的是儿子学到多少东西,有没有用功,比起排名,当然还是学习态度更重要。
早读的时候叽叽喳喳偷着讨论了一番,今天一整天都在讲卷子。
这些题都过了一遍,此前一年的知识便算是彻底教授完毕了,再有不懂,只能靠课余努力。
晚上去吃暮食的时候,恰好还有几道菜没出锅,因此孩子们就着餐桌抓紧订正试卷。
姜翘路过,看了一眼谢温德对着数学最后一道拓展题发愣,不禁驻足,温声道:“只靠想,还是难了些,遇到这样的题,可以动手试一试,像这样——”
这是很经典的关于立体图形构想的题,试卷上给出不同的正方体、长方体的展开图,让人判断其中哪一个是错误的。
小孩子的空间想象能力没那么强,便可以自己在草稿纸上画出对应的展开图,手动折一折,很快就能分辨清楚了。
谢温德看着姜翘的动作,把方法记在心里,同时也跟着动手操作,找出了展开图不正确的正方体。
路过的尹徴听见动静,突然探头:“这题还有其他的的解法。”
姜翘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尹郎君怎么来了?”
“路过,”尹徴乐呵呵地扭头,“谢小郎君想知道另一种解法吗?”
谢温德见过尹徴,只知道他是东宫的花匠,却对他不熟,下意识看了一眼谢灵誉后,点了点头。
尹徴拿起笔,飞快地画出了正方体的十一种展开图,道:“若是记得住呢,死记硬背就好。若是记不住,便要知道,展开图一定不会出现四个方形组成一个‘田’字;当四个方形一字排开时,另外两个方形一定分列两侧;三个正方形……”
他一边画一边讲解,彻彻底底地让谢温德理解了其中逻辑。
一旁的胡品高看得一愣一愣的,从未想过还可以这样。
谢灵誉在教学的时候,当然也说过这些方法,但当时谢温德没懂,他便觉得这样的题也并非多重要,只让孩子们死记硬背了。
现在看到尹徴这么解释,孩子们真的听得进去,不由得有些愧疚。
知识不是要看它重不重要再决定怎么学,这一点上,是他这个做老师的没有做好。
菜上齐了,姜翘拉着尹徴到一边,不禁问道:“尹郎君为何总是路过典膳内局?”
尹徴理由充分:“我来看菜地!”
今年雨水不丰,菜地非常依赖人的浇灌,所以除却姜翘的照料,尹徴也时常来看看。
姜翘信了,又调侃说:“尹郎君不入仕当真可惜,作为一个花匠,竟是如此全才。”
尹徴“啧”了一声:“姜娘子说笑了,原因你不是都晓得了?”
姜翘耸耸肩,没有正面回答他的反问。
猜到了他是世家子弟又如何?总归和她是没什么关系的。
尹徴眼神飘忽地笑了笑,拎起水桶到菜地边浇水。
姜翘不发一言,看着他的背影,又开始联想。
他不能出东宫,她想查姜家的案子被皇帝压了下来,这两者之间如果有联系,是否说明他们的仇人是同一个?
至于不能出宫的理由,是因为他知道的信息与姜翠城要报上的信息类似吗?幕后黑手派人追杀,他逃脱了,而姜家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