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贝拉的笑声。
恍惚的艾尔瑞兹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那一刻,耳鸣越来越大,感觉像有一架金色萨克斯堵在自己耳里,尖细的声音一直刺着她的大脑皮层,迫使她不能移开视线,让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只能任凭贝拉特里克斯在黑白照片里对自己不停嘶哑吼叫着。
她听不见汉娜的连连呼唤,也听不见猫头鹰斯塔的急切叫声,就连古老悠久的上课钟声也听不见。
无助感正一点一点从心脏里溢出。
错了。
她一直都是错的。
艾尔瑞兹本来以为她回到霍格沃茨就安全了,因为霍格沃茨能给她一份家的安全感——这里有她要好能给予支持的朋友们,这里有能帮忙解决困难的教授们,英国魔法界里还有哪个地方能比霍格沃茨安全呢?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回到以前。
回到曾经风平浪静的时光里。
明明她一天一天的好起来了,她每天能吃到最美味的芒果布丁,每天和汉娜一起苦战羊皮纸论文,每天和赫敏一起私下学习更多黑魔法防御术,每天和纳威一起照顾盆栽里抽出新芽的小绿条,每天和卢娜一起看最新一刊的《唱唱反调》。
如果——可以———
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根本没有如果。
一切的一切就像美好虚幻的泡泡幻象,毫不留情一戳,换来的就是烟消云散的破灭。
艾尔瑞兹紧紧抓着手里最新的预言家日报,抓的很用力,指尖泛白,上面的黑白照片也随之变得四分五裂,皱巴又难看。
可是贝拉的脸还是一样挪不开眼。
第77章 必然之中的偶然
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呢?
恍惚的艾尔瑞兹想。
以前,明明以前也做过梦,那时候我是怎么做的呢?我真的有改变过任何一丝未来吗?
斑斑还是变成了佩迪鲁,伏地魔还是复活了,贝拉特里克斯还是越狱了,看啊,你明明知道的,艾尔瑞兹,你明明知道你的梦境根本不可能会改变的,这一点特里劳妮教授早就告诉过你了不是吗?
恍惚的艾尔瑞兹陷入了回忆里。
这一天是礼拜六,她拒绝了汉娜与卢娜的陪伴,没有和纳威赫敏一起去D.A秘密集会,而是久违去了一趟打人柳附近的宽阔雪地里——原先暴躁无比的柳枝就在那里安静垂直着,银装素裹,岁月静好。
她已经很久没来看打人柳了。
不顾雪地的冰冷,也不在意会沾湿自己裤脚的雪水,艾尔瑞兹就这样躺下来,任凭自己和茫茫大地融为一体,一会儿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一会儿看看远处打人柳底下尖叫棚屋的密道入口。
噢,她想起来了。
那个自己从未去过的尖叫棚屋。
真奇怪,明明时隔两年的时光与岁月蹉跎,她竟然还记得第一次梦到小天狼星的内容——她还记得梦里尖叫棚屋的一切:比如满是痕迹的墙壁,老旧的钢琴,积灰的桌子,纷杂的叫声,包括曾经瘦削无比的阿兹卡班囚徒。
那是她做的第一个梦。
虽然荒谬绝伦,却又真实可怕。
因为小天狼星真的是冤枉的,因为斑斑真的就是佩迪鲁,因为她真的抓到了那只老鼠,因为她真的是小天狼星的女儿,因为她本应该姓布莱克的——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梦境正一点一点地与现实交融。
真是不可思议的巧合。
是偶然?还是必然?
艾尔瑞兹苦苦思索着。
第二次做梦,她梦到了自己母亲的过去,梦到尸体与黑夜的那一晚,梦到贝拉特里克斯百般不适的恶意——她终于知晓自己迷离的身世,见到自己亲生母亲的面庞,目睹自己从未谋面的母亲特蕾莎·布莱克是如何离世的。
为什么我要做这样的梦呢?
艾尔瑞兹想不透。
雪,下雪了,一月底的雪依然冰冰凉凉的,微小冰晶很快在她温热的皮肤上融化,又因为低温和萧萧北风被冻干,把她脸颊冻得通红通红的,洁白的冷意开始覆盖上她的手脚。
她不明白自己这份天赋究竟怎么来的,梅林给予的吗?血脉家族传承的吗?不明白为什么会预言,不明白预言为什么都是可怕无比的未来,不明白这些事情为何会发生在平平无奇的自己身上。
魔法,真神奇啊。
艾尔瑞兹只能这样解释着。
语气里都是浓浓的无可奈何。
她忍不住哈了一口气,默默观察自己的呼吸在空中变成一团白雾,飘走,弥漫开来,散去成无形的水汽——天空依然还在下雪着,她的漆黑头发与睫毛开始点缀了些晶晶雪花。
空旷的雪原里,只有她一人。
等下一次预言发生时,她已经四年级了,那会儿被选为第四位霍格沃茨勇士的哈利刚刚通过第一轮火龙关卡,接着又顺理成章地通过第二轮人鱼关卡,而自己却提前预见了决赛里伏地魔复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