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昭道:“过两日,待我胳膊伤好了便砌。”
崔捕头惊奇地问:“跟你堂三叔谈好了?”
时昭道:“没有。”
“没谈好他让你砌?”崔捕头不太能理解。
前些日子来,两家险些没打的你死我活,这咋一下子事情就转了向。
“没有谈,他主动让我把墙砌上的。”时昭淡淡回道。
崔捕头更加惊奇又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做到的?对他施了迷魂药?我告诉你,这可是犯法的。”
时昭真不知这崔捕头这么能想,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对方:“他看见我和刺客动刀的场景了。”
上次堂三叔一家扛着锄头扁担来自家院子旁喊打喊杀的,也没见他说那是犯法的。
这人是真昏呢,还是别有隐情?时昭有点摸不透这个崔捕头的心思。
不过感觉到自己的眼神好像太过于直白,时昭眨了下眼睛,表情温和了下来。
“哦。”崔捕头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这样的确合理。
任哪个乡野小民看到平日里和自己有争执却挺君子的一个人,无意中竟然看到他跟穿夜行衣的刺客混战一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那还不吓个半死。
“你这还因祸得福一件事。”崔捕头赞道。又问了些刺客行刺时的情况。
时昭隐去密室一事,一一应答。并说出自己此前在晋州嘉裕县遇刺一事,也把自己在青州的情况说了一遍。
没想到时昭此前在别的州县已经被刺杀过一次了,而且也报了官,这种事,一查便知,做不得假。崔捕头又信任了几分。
崔捕头又问起时昭家人何在,时昭也照实说了,请捕快稍后,把母亲和艾叶从密室里接了出来,接受问话。
捕头问道:“刺客来时,你母亲与这小厮身在何处?”
时昭面不改色地道:“在我家的酒窖里。因此前被行刺过一次,为了安全,便挖了个酒窖。平日里用来藏酒,有危险时,便让母亲和小仆躲藏。”
崔捕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酒窖之事,换了个话题:“前几日来我记得你家中之人不止这么点人。”
时昭道:“除了雇的工匠,还有就是从青州府送我们回来的车夫,如今已经离开返家。他们以前是我府上之人,所以相处比较熟络。”
崔捕头表示明白,这事问清楚了,他的兴趣又转移了。
对时昭能缠住刺客,迫使对方杀掉同伙的事颇为感兴趣:“想不到这山野乡村,竟然还有人会武。你功夫看起来还不错,谁教你的?”
时昭谦虚道:“崔捕头过奖,是当年某随家父在青州府谋生时,家父的客人指点了几招。”
捕头又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父亲到是挺能干的,可惜啊。”
第43章 心疼
崔捕头可惜什么, 时昭自然听得懂言下之意,但这没有必要多言。
时母此时也无暇想这些伤春悲秋之事,眼下她最关心的是儿子的安全。
她牵着时昭的手去看他肩上的伤, 看到包扎出渗出的血渍,心疼得差点没掉泪:“昭儿,你感觉怎么样,疼不疼?疼的话一定要跟娘说。”
时昭安慰母亲道:“无事,皮肉之伤罢了。方才在衙门,师爷已经为孩儿包扎过了,还赠了药给孩儿, 过几日便愈合了。娘不要担心。”
时母要去拆时昭肩上的纱布, 查看时昭的伤势。时昭哪里肯让母亲看到自己肩上的伤, 那还不把母亲心疼死。
于是赶忙制止道:“娘, 真的没事。师爷交代了, 这伤口包扎好了就不要随便动, 不然不利于伤口愈合。”
果然,时母听了这话就不敢动了。但还是担忧地看着时昭问:“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时昭目光澄澈而又坚定地望着母亲。
时母左看右看儿子的表情,不像作假, 这才放心下来。
但想到方才捕头说起儿子房里死了人,又开始担忧起来:“你屋子里死了人,这可如何是好。”
时昭安抚母亲:“不碍事, 贼人是被他同伙所杀。等差爷把他尸体搬走,我们清理一下便是。咱们又没做亏心事, 有什么可怕的。”
艾叶听了时昭与捕头的交谈,得知时昭受了伤, 心疼得五官都变了形。他紧紧揪着时昭的衣服, 语气里充满紧张:“少爷……”
那声音都快哭出水了。
这种事他帮不上任何忙, 所有的一切都要少爷去扛。少爷还受了伤,他真没用。
时昭摸摸他软软的头顶:“这点小伤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
这边正聊着,那边捕快勘察完毕前来汇报。
据仵作验尸,死者为射入体内的银针致死。他们在尸体周围的家具上另外发现两枚射入的银针,与死者体内的银针一致。想来是凶手一击未中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