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还要自己奉养;艾叶也还要依靠自己;爹的仇也还没报;还有远在青州的姐姐……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得把这毒药搞清楚,看看有无法子可解。
师爷吓得大惊失色:“我可没有这解药,你这是药劲上头,开始说胡话了吧?”
崔捕头看着他好笑:“有情香,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这玩意要什么解药?师爷哪怕文弱一点,那也是顶点立地的六尺男儿。你要解这药性,找也得找姑娘和双儿啊。”
“崔世成,你找死?!!”师爷说着,抓起身旁的东西胡乱朝崔捕头丢去。
“哎,我不是顺着你的话说嘛?”崔捕头叫道,师爷砸向他的东西大部分被他借助,还有个别漏网之鱼砸到身上,赶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时昭觉得很懵,“开什么玩笑。”
那些人绝对都是青州府陷害父亲的仇家派来的,只是他们的刀上要喂药也只会喂毒,喂□□是怎么回事?
还有,衙门里这些人,他们平时就是这么工作的吗?嘻嘻哈哈的,哪有半点衙门差人的样子。简直浪费朝廷俸禄。
“是真的。”师爷肯定道,“我医术不敢说多高明,但这个有情香,还是这云州本地青楼姑娘小倌常用之物,这么常见之物还是能验出来的。”
时昭感到很荒谬,他活动了一下身子:“那我现在怎么感觉无事?”
师爷想了想道:“你中的这种有情香本身发作就比较慢,加之好像里面还混了一种其他药物,有情香暂时被压制了药性。你伤口又比较深,伤痛抵消了一部分药力,所以药力发作没那么快。不过……”
“不过什么?”时昭当听师爷讲故事。
“不过发作的越慢,一旦发作起来,后劲也就越大。”师爷道,“娶媳妇了吗?娶了就不打紧,没娶赶紧娶一个,免得要用的时候等不及。”
真是越说越离谱,时昭不想再接师爷这个话茬。他转向崔捕头态度很严肃地道:“真是仇人,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的那种仇人。”
时昭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是不掩饰的浓浓恨意。
“你的仇人?请江湖人士来刺杀你?”崔捕头狐疑地望着时昭眼中的恨意,“你可知道,江湖和民间可是两个世界,武林人士谁吃饱闲得杀你一个还乡的木匠。”
而且还在刀上喂□□。
这一句崔捕头没说,因他觉得时昭眼里的恨意不像假的,但若真是刺客来杀他,为何刀上抹的不是毒药,而是□□呢?
好吧,又是被鄙视的一天。
“那么加上庙堂呢?” 时昭恨声道。
崔捕头把自己的椅子搬得靠近时昭些,在时昭椅子正面坐下,表情终于严肃了一点:“好好说道说道。”
眼里却藏着忍不住的兴奋。
时昭有些不解地望着崔捕头那一脸兴奋的神色。但眼下别人为官,自己为民,这事也不可不报官,还是将在晋州府河川县境内遇袭一事和父辈遭人陷害一事娓娓道来。
“想不到你身世还挺复杂的。”崔捕头想了想,唤人去禀报县令大人,然后对时昭道,“还能骑马吗?去你家看现场。”
时昭所言思路清晰,逻辑合理,情感真挚,不像编造。只是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刺客刺杀时昭会在刀上涂□□。
这事不仅时昭想不通,他也想不通。加上发生了人命案子,所以他必须出现场去看看。如果这事足够有趣,没准大人能借此翻身,离开这个穷乡僻壤。
“能。”时昭起身。他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腿,要不他怎么来的衙门。
“那便前方带路。”崔捕头脸上多了些许严肃的神色。
县城到时宅不远,不过两刻钟,一干捕快带了仵作骑着快马便随着时昭到了时宅。
马匹奔跑的声音和捕快们吆喝坐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回响在山谷特别清晰,整个山涧都听得清清楚楚。
荷塘村山口附近一带的村民都能听到这一路的吆喝声。
随着捕快们马匹的奔跑和吆喝声,山谷两边的人家陆陆续续亮起了油灯,伴随着深夜细碎的交谈。
回到家,时昭明显看到宅子门前和院子里有刺客再闯的痕迹。细看之下,门口的石阶和院子里的小径上都有新增的血迹。
不用想就知道,定是去而复返的黑衣人想带走同伴的尸身被机关所伤留下的。
自己此前的猜测还真是算对了,刺客还真想过回来抢夺尸体。
时昭走到自己卧房门前,闯入者的痕迹消失,看来贼人应该没能再进屋子。推门进去,此前被同伙所杀的那刺客尸体果然还在。
捕快们忙着前庭后院勘察现场,仵作忙着给尸体画图形验尸。与此同时,在时家宅子里转悠的崔捕头对跟在身旁的时昭问话:“你家这院子的墙还没砌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