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刚撞到宾客的时候掉的吗?
“怎么会这样?贺洲你帮我找找看,你帮我照一下!”
贺洲蹲下用电筒照在地上,方墨则跪在地上疯狂地寻找着面具的踪迹。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见了?不应该啊,不可能掉这么远啊!”
犹如死神正拿着镰刀站在他的身后,方墨神情一瞬间变得无比崩坏,但贺洲只是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方墨四处寻找他的面具。
无论如何方墨都没能找到自己的面具,他濒临崩溃边缘,双手险些在地上抠出血渍。
贺洲却道:“不用徒劳无功了,你是看不见的。”
“什么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看到了吧,之前那名宾客的面具掉了之后,他也没找到自己的面具。”
“什、什么?”
“面具就在你的面前,你不是看不到吗?”
掉了之后,只有其他人才看得见,而当事人不管怎么做都会掠过那张面具,仿佛被下了诅咒永远拾捡不起来。
诅咒要求,不可摘下面具,违背者,死。
在和宾客相撞的时候,方墨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不可能啊,我明明系的很紧,就算撞到了人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撞掉的。”方墨不断摇头,根本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诅咒的要求他每一项都小心翼翼地执行了,尤其是面具不可摘下这一项,为了保险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确认一下脑后的松紧,怎么可能撞到人就这么掉了。
“死亡前的最后一段时间,我会看着你,你应该不会孤独了吧。”
贺洲此刻像极了宣判死刑的冷漠无情的判官。
“贺洲,是你?”
这一回,不再是夹着看到熟人的欣喜,而是充满怨恨惊疑的指认。
方墨想到贺洲一直尾随在自己身后,他撞到宾客的时候正好贺洲距离他极为接近,必然是贺洲扯开了他的绳索,让他以为自己是因为撞到宾客才掉的面具。
“你怎么这么恶毒?你让宾客掉面具还不够,还要看同伴的吗?!为了达成目的你真的就这么不择手段吗?你还有没有人性,你还有没有良心?!如果不是你扯掉了我面具的绳子,我的面具怎么可能撞掉,你就是看了宾客掉面具的结果不满足,还要确认我们掉面具后会发生什么,你丧尽天良,你卑鄙无耻!”
方墨破口大骂,气得浑身发抖。
贺洲表情没有变化,半晌,他用毫无温度的声音道:“你想知道宾客的面具掉了之后我看到什么了吗?”
方墨怨毒地看着贺洲。
“是一张我们所有人都熟悉的脸。”
极光舞厅的落寞伴随着时代的更迭,鲜少有人知道其中的缘由究竟是什么。
“你应该会有印象,是舞厅的老板。”贺洲说道:“这个老板曾经多次上过电视讲述他白手起家的发家致富史,即便你小时候不关注这些,也会因为大人多次讨论耳濡目染。坊间传言老板卷款跑路,回到了海外继续过逍遥的生活,现在看来他已经死了。”
“那又怎么样?!”方墨愤怒地咆哮道:“我好心留下来帮助你完成诅咒要求,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
“其实说这些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或许你死后会跟这里的老板一样,永远被这座舞厅诅咒,成为众多宾客的其中一员,不过你放心,莫尚青会陪着你。”贺洲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方墨:“如果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那我也不会自讨没趣。”
方墨面目全然扭曲,突然爆发力量扑向贺洲,想要将贺洲脸上的面具撕扯下来,可惜他的脚底受伤,重心不稳又狠狠栽倒在地。
“我在花盆里找到了一部摄像机,而你却错过了这个关键线索,不要怨恨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因为很有可能上天给过你无数机会但你都没能把握住,既然如此不如就交给能把握住的人。”
“谢迟他们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要是他们知道你就是只披着人皮的恶鬼,那他们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觉得真他妈瞎了眼,觉得自己真是愚蠢至极!”
谁料贺洲冰山下的表情突然松动,削薄的唇角弯起一个弧度:“有点可惜,我们不熟,还没有到那种真情错付的份上。”
这时,方墨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什么东西抓住,黑暗的环境里他看不见分毫,却仍能透过裤料感受到浸人的生寒,似乎是觉得自己死期将至,他精神已至癫狂,双眼猩红恶狠狠地冲贺洲咆哮道:“贺洲!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每一分炙烤皮肉灵魂的痛苦,你所有在乎的会以你曾经最不屑的方式离开你,你将以最孤独凄惨,最惨烈可怖的方式死去!你将被所有人遗忘,被这个世界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