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程最一贯的作风。不好的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只要能有个东西转移他的注意。
他只在舞池中央跟着音乐即兴跳了一段，毫不夸张，陆续已经有七八个姑娘和他要了微信。
程最虚荣心爆棚，笑嘻嘻跑回来在钟钦面前显摆，“看，我的战果。”
钟钦瞟了一眼，毫不客气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十个女孩和你要微信，至少八个是营销。”
“放屁！”
“千万别不信，过两天你就知道了。”钟钦一副很懂的样子，开了一瓶啤酒放了两块冰。
程最也想喝，钟钦无情拒绝，倒了一杯白开水给他，“咱说好的，你只是来感受一下气氛，酒水这些一律不能碰，不然我怕你季哥哥把我吃了。”
“提他干嘛，他又不在。”
什么叫做一语成谶，钟钦算是知道了。
他若有所思望着十来米远的吧台方向，出于人道，还是提醒了这位可怜的程少爷，“我看到你季哥哥了。”
“别闹了，他怎么可能……”程最话说一半直接顿住。
顺着钟钦的方向，他也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地方暗，偶尔跳过的灯也晃眼，程最愣是把人看清了。
长得眉清目秀，穿着气质和喝酒吧格格不入，特别是男人的长相，比程最乖，举手投足一副与世无争的静态美。
季鸣昶原来喜欢这样的。
两人正在说话，季鸣昶望着对方，脸上带着一抹温温柔柔的笑意。程最的心啊，坠到谷底，鼻尖跟着泛酸。
他承认醋意上头。
“小最，咱走吧……”钟钦表示同情程少爷，这种时候确实应该眼不看为净。
“不走！”程最赌气一般站起来。
“你不会要过去吧，祖宗别啊，求求你了。”
程最这时候过去，季鸣昶不就知道他带程最来这种地方了吗！钟钦觉得做人好难，特别是插着他们两人中间，怎么做都不是人……
就在他抓着程最不放的这个间隙，吧台坐的两人变成了三个人，又一个长相极好的男人坐到漂亮男人的旁边。
程最忍不了了，刚回国就玩得这么花？
三个！
他甩开钟钦的手大步过去，站在季鸣昶身侧，拍了拍吧台面，冷漠道：“一杯白兰地，加冰！”
余光中，季鸣昶侧脸看他，程最撑着吧台一眼也不看他，甚至不想听这三个人到底在说什么。酒保很快把酒送上，程最仰头一口。
‘啪’一声，放下酒杯的同时杯身裂开几道裂缝。
“他付钱。”甩下三个字，程最转身就走，动作过分潇洒，身后的钟钦看了也忍不住说一个帅！
也就几十秒，身后想追的人穿过人群没能追上他，眼睁睁看着那个连背影都在生气的人坐上了出租车。
幸好钟钦腿脚快，不然他也要被程最丢在酒吧了……
“那波非常帅，我给你五星，但你竟然给你季哥哥甩脸色，他刚刚都追到门口了……”
“钟钦，我决定了。”
程最丧着气，说得一本正经，没了那股玩笑劲儿。
他这样，钟钦也不是滋味，“程最，你别想不开啊...我觉得你季哥哥可能真不知道那晚的事，而且他有谈恋爱的自由，你不能因为他这样就寻死觅活吧？我不允许，太掉价了。”
“我决定再也不联系姓季的了！”程最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他只是把我当弟弟看，我和他也只能是这层关系，我干嘛要死乞白赖要求人家什么该，什么不该...”
难得程最说正经话，但这样的程最过于陌生，钟钦不太愿意看到。
“没事的，你可以试着喜欢别人。结束一段感情最快方式，是把感情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我们小最长的又不差。”
程最听着，默默淌眼泪。
“天哪，你别哭啊，为这点事情哭，我真会看不起你。”
钟钦越这样说，程最哭得越厉害，“我喜欢他这么多年，没有回应就算了，偏偏让我撞上他和别人玩，为什么....我讨厌他...”
钟钦连忙附和，“是是是，你先别哭，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破酒吧，一点也不好玩，下次不要来了，浪费钱。”
“好好好，不来了。”钟钦和司机要了一张纸，手忙脚乱地帮程少爷擦眼泪。
口是心非的功夫还得看程少爷，钟钦不太能理解程最突然激动的情绪。他是低估了季鸣昶在程最心中的位置。
当初逃回国，不愿面对的是程最，现在委屈大哭的也是程最……
“你以后多接触几个人，总会找到更喜欢的。”
“不。”程最一口回绝。
长大后他不愿叫季鸣昶哥哥，就是怕季鸣昶真的只把他当弟弟看，现在他不愿意也得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