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种、道、理、啊?”林亦昭阴恻恻地出声。
“当然是……”高胖杂役嘻笑着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转头便看见林亦昭阴沉的脸色,吓出一身冷汗,浑身剧烈颤抖,只是勉强维持站立。
旁边的矮瘦杂役也好不到哪里去,膝盖骨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林亦昭冰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然后往前走了几步,笔直地站在高胖杂役的身前,漫不经心地问:“是你打的萧无虞?”
“我我我……”他哆嗦着说不出话,腰身躬得很低,完全没了方才的意气风发。
“既然说不出话,那这没甚用处的舌头,不如拔了去,你说呢?”林亦昭揉了揉手腕,慢悠悠地说。
高胖杂役一听这话,膝关节一松,也跪在了地上,他用手指着一旁的矮瘦杂役,涕泗横流地开始喊冤:“林前辈,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啊,我千不该万不该听信他编排的谗言!是他,是他暗地里告诉我,说是萧无虞贪恋您的权势与地位,使奸计主动接近您,诱惑您,为此还不惜出卖自己的顶头上司赵管事,只为了勾起您的同情……”
他偷瞧了林亦昭一眼,又说到:“您在我心里,一直都是端庄大方、清白善良的好修士。我听了萧无虞做的这些事,心里就来气,我为您感到不值,也是为了您才出手呀!”
矮瘦杂役震恐地看了高胖杂役一眼,而后仓惶地摇头否认:“林……林前辈,您休要听陆仁贾这人颠倒黑白啊!这传言是整个外门都传遍了,并非是我编排的。他明摆着是嫉妒萧无虞过上了好日子,故意去打他的!”
“你胡说,就是你在一旁煽风点火!”
“是你胡说!你就是嫉妒萧无虞,嫉妒他过上了你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矮瘦杂役反驳道。
“你信不信我打烂你这张臭嘴,你这个烂芯皮痦的矮窝瓜!”
“来啊,老子岂会怕了你这条满肚子油肠的阉肥猪?!”
吵着吵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干脆扭打了起来,爪爪见血,拳拳到肉,很快两人都鼻青脸肿了。
“够了!”林亦昭不耐地冷喝一声。
两人扭打的动作登时一滞,胆战心惊地瞅着她,不约而同地磕头求饶。
“我再也不敢了,以后萧无虞就是我大爷,是我爹,是我祖宗!我时时刻刻都护着他,爱护他,绝不让他受一丝损失!”
“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
“林前辈,这传言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是无辜的啊,放了我吧……呜呜呜……”
“求求您了……”
林亦昭讥讽地勾起嘴角:“真是可笑至极啊,你们凭什么认为只要求饶,我就会原谅你们?”
“你们作为外门杂役,殴打辱骂同门,恶意诽谤内门弟子的清誉,此等重罪,不是膝盖打个弯,哭一哭求一求饶就能免了的。”她看着他们煞白的脸色,缓缓说道:“你们有任何想说的话,去给刑堂的人说罢。”
对于杂役弟子来说,刑堂好比无间地狱,那些阎罗似的刑堂弟子根本不拿杂役当人看,威逼恐吓是常事,严刑拷打更是惯例!只要进去了,便休想全须全尾地出来。
听完这话,两人的脊梁骨像被抽走了一般,软成了一摊烂泥,只是眼泪鼻涕止不住地往外淌,嘴里还碎碎念叨着求饶的话,好似多说一句,就能减轻一份罪责。
林亦昭没有再听,她冷漠地掐了个禁言术,封住了他们的嘴;又掐了个束缚术,将他们绑得牢牢实实地,押着两人往刑堂去了。
***
抵达刑堂后,林亦昭将这两人交给万建宗的大弟子傅狩,说明这两人所犯之事后,傅狩点了点头,唤来几个刑堂弟子将两个瘫软的杂役收押,然后说:“我们刑堂一定秉公办理,你就放心吧!”
“你们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这种情况,大概会怎么处理呢?”
“杂役不属于正式弟子,按照昆仑律,先打一顿板子,没收全部财产,然后逐回原籍。”
林亦昭轻轻颔首,这个结果还算差强人意。她四面一看,刑堂之内很是空旷,偶尔见着几个弟子,都是行色匆匆,面色沉沉。
她隐约猜到些什么,似不经意地问道:“上回那个吸髓魔修的案子,可有什么进展?”
傅狩瞧了一眼林亦昭,神色微敛,只是缓缓摇了摇头:“此事乃绝密,待水落石出之时定会给大家公布一个详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