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昭淡淡地点了点头,便打算绕过她进入剑库大门。
伍梦珂眸光一闪,似是不经意地往前踏了一步,恰好挡住林亦昭的去路。
她抬眸细细地打量眼前的少女。越是打量,越是心惊。
少女身着一身雪色连帽披风,巨大的帽檐将头发遮得严严实实。干干净净的脸颊,清秀的眉眼,犹如花瓣般粉嫩的嘴唇,饱满又润泽,最让人惊叹的是她身上自然流露出那自信优雅的气质,非常抓人眼球。
她猛然察觉,从前的她从未仔细瞧过林亦昭。这个她印象中丑陋粗鄙、看一眼都嫌脏了眼睛的同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蜕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
林亦昭看着眼前挡路的伍梦珂,挑眉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几乎转瞬之间,伍梦珂眼眶便湿润了:“昭昭,对不起,三个月前那事儿……我也是受人蒙骗……”
“很抱歉让你受了委屈,真的非常不好意思,你……能原谅我吗?”说完最后一个字,一滴眼泪滴落而下,楚楚又可怜。
剑库旁几个正在休息的学生听到声音,也围了过来,纷纷劝解道——
“是啊,就原谅伍师姐吧。这事儿都是苟淡一手谋划,与伍师姐毫无干系啊。”
“灵宠死了,伍师姐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呀!这是明事理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她这么善良,若你执意不原谅她,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你不要那么小气,接受她的道歉吧。”
“嘁……”
林亦昭眼尾一压,轻轻地瞥了一眼四周,觉得可笑至极。
第11章
林亦昭眼尾一压,轻轻地瞥了一眼四周,觉得可笑至极。
关于那次被陷害的事情,其中的诸多细节非常耐人寻味。比如苟淡这样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恶霸,为什么能想出这样一个曲折的计谋来陷害她?比如那只秃鹰明明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与苟淡相差无几,为什么这般轻而易举地被杀?又比如,苟淡看向伍梦珂时眼中分明是满满的爱意,藏都藏不住,怎么可能去杀她的灵宠?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段语惜告诉她,灵宠的尸体没有埋入灵冢,而是被伍梦珂偷偷拿去炼了一盅补汤……
如此种种,她几乎可以断定,灵宠的死与伍梦珂脱不了干系。而如今,伍梦珂一副柔弱的姿态来道歉,也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思绪翻转间,林亦昭眉眼弯弯,说出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今天运气也真是差,一大早便碰着晦气的东西。”
伍梦珂表情差点扭曲,几乎用了全力才得以继续保持柔弱的姿态。她的心里充斥着恨意,恨不得扒她的筋喝她的血,将她挫骨扬灰。若不是投了个好胎,林亦昭连跟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泣道:“对不起,我只是想道个歉……”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林亦昭睫毛垂下,映出一小片弧形的阴影,遮掩了眸底的暗色:“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被林亦昭的话噎住,伍梦珂默默向后退了一步,终是让开了路,那满脸的哀戚模样,惹得众人怜惜不已。
众人纷纷上前安慰,同时怒视着林亦昭,好似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林亦昭冷笑一声,扭头便去签到了。
签完字后,她看了一眼窗外,晦暗的天幕之下,凛冽的北风来势汹汹,不过片刻功夫,如鹅毛般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且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这实在不是一个练习御剑的好天气。
“哐——”
突闻一声异响,林亦昭侧身望去。
只见剑库门口,一个极为瘦弱的杂役被一个壮汉揪着衣领,像个破麻袋一般狠狠地摔在地上,他面部朝下,痛苦地蜷曲着身体,显然伤得不轻。
林亦昭皱眉,莫名觉得这身影有些眼熟。
还没等她上前,便见着伍梦珂站了出来,出声阻止了壮汉继续殴打杂役的行为:“你是什么人,怎能随意出手伤人?”
那壮汉认识伍梦珂,知晓她乃掌教的亲传弟子,身份尊贵、修为高强,不是他能得罪的存在。便有些谄媚地笑了笑:“小人姓赵,是外门的杂役管事,他是我手下的杂役。您有所不知,这小子生性惫懒,最爱偷鸡摸狗,平日里也就算了,可如今他的胆子愈发大了,竟不知从哪儿偷来了一瓶珍贵的三七仙膏……”
“我、我没有……”瘦弱的杂役弟子挣扎着半坐起身,咬牙道。
“闭嘴,这是你该说话的地儿吗!”赵管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偷偷瞄了一眼伍梦珂的神色,颇为肉痛地掏出一只白玉小瓶,弓着腰递给她:“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