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昭反射性的闭上眼，装作没看到。
“师尊，是我。”萧无虞轻笑道。
林亦昭十分不适应跟这样的萧无虞相处，她冷着一张脸，想从床上下去。
没料萧无虞一手握住她的腰身，轻轻一拉，她便被萧无虞压在了身下。
“放肆！”林亦昭瞪着萧无虞，咬牙道：“给我松手。”
萧无虞欺身压在林亦昭身上，俯视着眼前只有半掌之距的粉颊，那双瞪圆的眼睛里全然是他，他的视线往下逡巡，从琼鼻至下巴，每一寸都完美无瑕，都那么让他心动。
萧无虞俯身轻轻地在她下巴处咬了一口，抱怨道：“师尊怎么不穿我给你备的衣裳，我还从未见你穿过黑色呢。”
林亦昭下巴微疼了一下，心里却爆发了大火山，她双臂曲折往外推，身上的人纹丝不动，“萧无虞，从我身上滚下去。”
不知从哪一刻开始，林亦昭面对萧无虞时全然控制不了脾气，想一刀噶了他的情绪已然飚上峰值。
“师尊，你是不是讨厌得想杀了我？”萧无虞问。
“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是吗？”萧无虞将头埋在林亦昭颈侧，声音嗡嗡的，“师尊，若是死在你的手里，我也无憾了。”
“那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无憾。”林亦昭说着，一掌拍向萧无虞的后背。萧无虞背后像长了眼睛，瞬间就捉住了她的手，并捉着她的手带往他的脸颊。
林亦昭手心触摸到冰凉的脸，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可萧无虞非常强硬，带着她的手抚摸他的额头、鼻梁、下巴直至脖颈。
他带动林亦昭的手指掐住他的脖颈，“师尊，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就没人强迫你了，杀了我你就自由了。”
林亦昭虚虚掐住萧无虞的脖颈，她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大动脉在跳动，也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喉结在轻轻振动，只要稍微用力一捏，这脆弱的脖颈便会断掉，眼前鲜活的人也会变成一具死尸。
她怔然半响，手指微微颤了颤，终是没舍得下手。
也对，她怎么可能下得了手，眼前这个人是她曾经用心栽培的徒儿，是日夜相顾的伙伴，更是推心置腹的亲人，就算他如今成了魔域之主，还这般折辱于她，她也是下不了手的。
林亦昭闭上双眼，有些无力地松开了手，“你这又是何必呢？”
“师尊，你舍不得杀我。”萧无虞眼底迸出星光，他激动地拥着她的肩膀，“这是你自己选的，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再怪我了。”说着，萧无虞虔诚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轻的，宛若羽毛触碰。
萧无虞放开林亦昭，想帮她整理弄乱了的衣襟和头发，林亦昭侧身避过。
她一边整理，一边送客：“若无事，请自行离去。”
“师尊，那你好生歇息，晚上我再来找你。”萧无虞知道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便说了几句话离开了。
林亦昭捏了捏额头，只觉疲倦极了。
她低头看身上皱成一团的衣裳，更是充满了无奈。
想了想，事已至此还是不强撑了，她转头便去了后边的灵泉。
这灵泉不小，大约十丈见方，周围挂有白色透明的幔帘。从泉眼处汩汩冒着热流，蒸汽升腾而起，四周烟雾缭绕宛如仙境。林亦昭褪去衣物，缓缓浸入水中。
之前的两日表面上说是歇息，她却在暗里思索逃走的办法，如此一来，身体没有放松，反倒比之前还累。林亦昭浑身肌肤都浸泡在温热的泉水里，太过温暖了，她不由打了一个呵欠。
眼睛一闭，便是一片静谧的漆黑，林亦昭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夜晚很快降临，萧无虞推开门，见屋内无人，便询问奴儿碧朱。
“启禀君主，姑娘早间便去了后边灵泉，如今还没出来呢。”
“嗯，我知道了。”萧无虞挥手让她退下，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也不知想到什么，脸颊忽然透出淡淡的粉来，随即便往后边灵泉去了。
第88章
、疑惑
灵泉外边放置了一张巨大的屏风, 萧无虞没有上前。他耳朵动了动，听见里面有极浅的呼吸声。
应该是在睡觉。
但是……萧无虞微微皱眉，这灵泉跟修仙界的灵泉不一样, 是由魔气经阵法转换而来，始终带了几丝魔性, 对于林亦昭这种纯粹的灵修, 短时间内无碍, 若是浸泡一整夜，怕是魔气难拔，会难受好多天。
萧无虞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绕过屏风, 掀开帷幔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