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镜,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神龙珠在哪里?”对面站着一个带着骷髅面具的女人,故意拔高的声线带着渗人的味道。
听见她的声音,纪元镜只觉得聒噪。他唤出雪色骨剑,不耐地一挥,雪色剑气汹涌而澎湃。眨眼间那女人便已身首异处,与脖颈分开前的头颅上还挂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纪元镜走出房门,见到魔修便是杀招。一步杀一人,不消片刻功夫,整座庭院只余他一个活人。
纪元镜回头看着眼前这片如地狱般的情景,只觉得眼前这一切好像似曾相识。随即他摇了摇头,有些悲哀地笑:“是太难以接受,所以出现幻觉了吗?”
纪元镜燃了一把火,扔进了这片地狱里。火势很快蔓延,整座纪宅的天空都烧得通红。
在熊熊火光照耀下,纪元镜的脸上闪过悲切,也闪过痛苦,他在心底默默地想:天衍历九月初九,他们纪家被灭门的这一天,他……彻底没家了啊。
自那天后,纪元镜便失去了踪迹,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直至一年后,他以昆仑核心弟子的身份进入云苍学府。
对于纪元镜来说,云苍学府的学习任务既简单又枯燥,他偶尔会去后山的林场躲闲。秋天的林场正是一年中最漂亮的颜色,满山银杏叶已经变得金黄,微风吹过,便是一片黄金雨。
纪元镜看着空中飘落的扇形叶片,思绪不由飞远,总觉得眼前这片景少了一些什么东西,但若要让他说,他却是说不明白。
只是莫名觉得心底一空。
纪元镜不喜欢让自己陷入这种无端的内耗里,于是他起身往洞府而去。
洞府位于昆仑主峰,本是一处破败的庭院,纪元镜也是花了大力气才将其重新修葺成如今这幅精致又舒适的模样。
纪元镜缓步入了书房,从满墙的书架上随意挑了一本《阵法初解》,这本书他看过很多次,几乎倒背如流。之所以经常看,因为他认为基础的知识常看常新,每一次看都能得到新的体会,新的突破。而今天,他只翻看了几页便看不下去了。
他合上书页,闭上眼睛,觉得自己有些乱了。
他分析片刻,却找不到乱的缘由。
纪元镜叹了一口气,走到矮桌旁给自己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白瓷的茶杯中茶芽根根分明,茶水呈现出极浅的青碧色,特有的清香犹如雪后森林的味道,有着让人放松的效用。
这是他最爱的茶,也是他唯一喝得惯的茶。
纪元镜抿了一口,这茶水品尝起来也是乏味得紧。
他眉头皱起,将这杯茶水放下,终是没有喝第二口。
翌日,便是实践考核。
实践考核位于云苍谷底,常年被灰雾笼罩,古木藤蔓疯长,杂草灌木丛生,怪石密布,异兽极多,环境幽深可怖,是一处充斥着危险的峡谷。
纪元镜早先了解过云苍谷的资料,这次他们的主要目的便是位于云苍谷深处大裂渊旁的龙血花。而大裂渊,好像藏着了不得的东西。
想到此处,纪元镜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跟他没有干系的东西。
在主考官万以诚的一声号令下,所有考核弟子即刻出发。纪元镜速度极快,排在了第一梯队。他几乎没有停歇地赶路,只在岔路时拿出地图仔细比对哪条路最为捷径。
可当他准备拿出宗门分配的地图时,却下意识地不想沾染这份地图。他用灵力将地图悬浮于半空,观察了半响后,突然扬起一抹冷笑。
那张地图上右下角有一处极为细微的夹层,非常隐晦地散发出一种恶毒的气息。
很明显,有人在地图里下了剧毒。
这么劣质的把戏,他居然差点着了道!
纪元镜眼眸微垂,遮掩了其中抑制不住的杀意。
当天深夜,纪元镜抵达大裂渊附近,遥遥看去,一簇簇龙血花开了遍地,深赭色的花瓣几乎将月光也吸了进去,透着股妖异的美丽。
纪元镜突然双脚跪地,又吐了一口血,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月色之下,突然起风了。风扬起黑色的裙踞,飘落在纪元镜跟前不足三米的地方。
“呵,纪元镜,你也有今天。”那带着骷髅面具,声音尖锐的女声满是恨意:“快把神龙珠交出来,不然——”
那女魔修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被纪元镜一剑划伤。她捂住中招的右臂往后退,惊骇无比:“你居然没有中毒?!”
“是啊,让你失望了吧。”纪元镜看向面前的女魔修,然后杀意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