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你现在你告诉我,你需要我怎么帮你,给我一个方向吧?”夏礼知难过得不行,如果不是穿越,她根本不需要面对这些,“让我根据你的需求帮助你。”
男人哭着摇头,有人肯帮忙就已经是万幸,还敢提什么要求,刚刚路过的人不是没有惋惜感慨之人、不是没有痛骂权贵不把人当人,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真正伸出援手,用他们的话说便是脏都脏了,再捡起来也洗不干净反而沾了手,惹旁人笑话。
“夫人,听您的,都听您的,”男人磕头磕了个响,语气饱含欣喜、无奈、痛苦……,“只要您能救我,我什么都答应。”
这话听得夏礼知心里很不是滋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有路人犹豫道:“夫人,这人曾经可是个娈宠,沾染不得啊,你一个妇道人家这样帮他不是惹人非议吗?”
这其实是善意的提醒,但对现在的情况而言,最需要别人给予善意的是地上求助的男人。
夏礼知回望着提醒她的那位夫人,对她的提醒报之以点头回应,不过男人是肯定要帮的,为了她自己的良心、为了那些个没有被从南风馆还有其他什么奇奇怪怪楼里救出来的千千万万个夏云起。
她直起身伸手想把人扶起来,可立刻就有男声传来道:“夫人,你难道还想把他带家里自己用吗?他脏得不行了,哈哈哈……”
对这种声音就不该听,夏礼知伸手要拉他起来,但男人反而将手缩了回去,夏礼知突然强硬起来,一把拽起地上的男人让他站在自己身侧。
她把男人从上到下扫了一遍,问道:“你的腿受伤了?”
男人点了点头,夏礼知叹了一口气,扫视周围一圈,将人们围观的神情收入眼底,揶揄、难过、惋惜……不过不重要:“这里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我要出城去,你上马我们一起到城门时再细说,可以吗?”
大概是从没有人跟她这样说过话,男人惊惶不已,连忙点头称是:“好,好的。”
“那上马吧。”夏礼知道。
男人看了看她一直牵在手里的缰绳,犹豫道:“那,那夫人您呢?您怎么办?”
夏礼知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在前面牵马呀,主街上不可纵马。”
“那怎么行呢!”男人摆手道,“夫人,您有事去忙吧,我,我不用您帮忙了,不麻烦你了,我是不祥之人,千万不能牵连您。”
夏礼知沉了声命令道:“我让你上马。”
比气势这块,面前这个垂头丧气、狼狈不堪的男人比不过她,当然这背后肯定有他以前被家中主母狠狠教训过的原因。
男人战战兢兢上了马,骑在马上还蜷缩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眼睛更是不敢往四周看。
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直到临近城门口处那里议论的人才少了不少,在一处医馆面前停下,夏礼知扶着男人下了马,站在人少的路边掏出钱袋道:“刚刚在城中实在不便露财,来到此处刚刚好,这袋中有三枚银子,大抵值二十五两——”
“一银买医药,治身医心,救治你的身体,医好你的心灵。”
“一银买自尊,生而为人,定要自尊自怜,不要自弃自厌,切记勿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一银求一技,学有傍身之技,受益终身,你虽快到而立之年,但心欲求之,时犹未晚,以后便靠着这一技养活自己,千万记住得学良技,莫学歧技。”
夏礼知拉过男人的手把钱袋放他手里道:“钱并非万能,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些给你,希望你能靠着这点银子改变命运。”
二十五两可是农户人家很久很久才能积累起来的,男人有些难以置信,完全不敢伸手接过来:“夫人不用那么多的,不用那么多的。”
夏礼知将钱袋拍在男人手里道:“拿着吧,不小看了要用钱的地方,若用到最后还有余钱,你也可以如我今日一般去帮助与你有相似经历之人。”
男人感动得不行,哽咽着不能言语。
“你的背后是医馆,你的对面不远处有也家成衣店,先去哪里都由你自己做决定,”夏礼知笑道,“好了,我要出城去了,希望你能践行我之前所说的话,好好活着。”
“哦,对了,千万记住财不可外露,一切事宜都该小心行事,另外请允许我向你道明,我所对你做的均是出以帮助的目的,而非同情或施舍。”
男人正感动不已,听到夏礼知说要离开,直接忽略了她后面的话,连忙问道:“夫人您要去哪里?我该如何称呼您?我该怎么报答您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