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仪明答应下来:“我会的,在宫中沉浮这么多年,我也算深谙个中门道,不必担心我。”
“嗯,希望我们还有云起都平安……”
回到唐府时,正好有人站在唐府大门前跟人说话,夏礼知在唐仪明的搀扶下下了车,便听到身边的唐仪明朗声问了一句道:“孙大人?”
台阶上的男子转过身来,夏礼知一眼便看到了他太阳穴上格外明显的鲜红色胎记,一时间惊讶不已:“孙先生?”
孙耀兴转身下了台阶,走到夫妇两人面前,抬手给他们行了一礼后才打招呼道:“夏先生许久不见了。”
夏礼知郑重回过一礼道:“孙大人,别来无恙。”
之前唐仪明说她是被孙大人所救,看来就是孙耀兴了,之前她没有多想,事到如今竟然尽是巧合。
“多年不见,你如今的境况如何?”夏礼知一边请孙耀兴进去,一边问道,“孙老夫人可安好?”
“尚好,有幸得陛下赏识,今后就在朝中任职了,母亲和妻儿都随我入都,”孙耀兴看了看一直搀扶着她的唐仪明道,“倒是夏先生你历经良多,完全在人预料之外。”
夏礼知在凳
子上坐下情不自禁叹道:“一切尽是缘法,预料之外才更有趣味不是吗?”她顿了一顿道,“此番多谢你救了我,本该早些登门道谢的,奈何手边还有些事没能解决,实在是我们失礼了。”
“无妨,无妨,唐公公已经谢过了,”孙耀兴笑道,“此番来就是想看看夏先生你好些了没有,不瞒你说,我这些年来我一直将先生当作知己,登门拜访也是理所应当。”
朋友和知己?夏礼知感慨万分,此间的男子多为心高气傲之人,能被他们当作朋友和知己,她不知道该感到荣幸还是悲哀。
夏礼知给孙耀兴和唐仪明倒了茶道:“这些时日已经好多了,劳你们挂心,以后定不会再行此傻事。”
“没错,没错,本不该如此,”孙耀兴失笑道,“我当初若无夏先生相救,哪里还会有日之光景,不过细细想来,我用你救我时的办法救回了你,也算是因果循环了。”
唐仪明回忆起那日发生的事,他从宫中冲出来就被守卫叫住,跃入水中将人捞回来见她没有了呼吸时的惊恐,如果不是孙耀兴见一切尘埃落定,出宫时在护城河遇到了他们,一眼认出了夏礼知……恐怕他是真的见不到活生生的人了。
“孙大人曾经也做过这等事?”那种救人的法子实在罕见,既是按压胸腔又是对嘴吹气,当时都令他大受震撼,唐仪明问道,“救人的法子还是夫人所教?”
孙耀兴打起哈哈道:“都是陈年往事了,哈哈哈,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不过也正是如此,方才知活着有多可贵,活着好啊,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说得没错,活着才好,”唐仪明也随之笑道,“多亏了有这一桩往事惠及今日,不然我那时恐怕就要随夫人而去了。”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孙耀兴道,“不说此事了,此番入都怎么没听说你家云起?”
夏礼知有片刻的怔忡,随即笑道:“云起他呀也是个大人了,出门游历去了,近些时候恐怕不会回来。”
“哈哈哈,有夏先生珠玉在前,唐公公也是有头有脸之人,云起这孩子肯定不会差,我是想着与你们二位结个亲家,”孙耀兴有些红脸道,“在下不才正好育有一儿一女,女娃是长女,最是机灵可爱。”
是他们所想的那个意思吗?夏礼知和唐仪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啊……这这,令爱还不足十岁吧,怎么这时候就说亲了?”
“女娃总是要嫁人的,早晚都没有关系,况且良善人家可遇不可求,说不一定哪天就错过了,”孙耀兴摆摆手道,“再者世事无常,都中与地方还是有所不同,早早定下我和夫人也能放心。”
夏礼知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怎么也不可能干涉云起的婚姻大事:“我们长辈交好相互照应着就足够了,不用讲究‘亲上加亲’那一套,毕竟是孩子们的人生大事得他们自己来抉择才易不怨怼,女孩儿也是,等她长大了紧着她喜欢的人才好,这么早定下来对她不公平。”
“这……”孙耀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是真心想与唐家走得再近些,但夏先生说的也有道理,草率决定孩子的婚姻大事,若是以后孩子过得不幸福,他们做父母的就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