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摇了摇头:“恐怕是没有了,不过这些年我也攒了些银子,买一个像这样的小院应当是够了,安顿下来之后我就带着孩子们做些农事、女红,也算是安逸了,你呀就不用担心我们,紧着你自己的事就好。”
说实话,初听闻夏礼知的丈夫是一个太监时,她简直是惊掉了下巴,哪怕倒现在还有些别扭。
“若,若是唐公公对你不好,你就带着云起到合州来,”雀儿眉眼间全是温柔,“我们是一家人,无论各自在哪里总是牵挂着对方,遇到了难事也应该相互扶持,届时我将院子再买大一些,肯定安顿好你们的。”
提及夏云起,夏礼知真是无奈了,这一个多月她除了囤药囤粮,就是在到处找夏云起,乱世之中,哪里都不安全,她就怕他遭遇不测,奈何这孩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一点线索都没留,她都快找到崩溃了。
“雀儿姐姐不瞒你说,”夏礼知羞愧不已,是她忽略了云起的情绪,她没有好好照顾他,辜负了两位姐姐的期许,“云起他,已经失踪快四个多月了。”
雀儿先是一愣而后焦急道:“失踪了?怎么会事?”看着夏礼知难过的样子,她顿了一顿,放柔了声音道,“他为什么失踪了,又会去哪里呢?”
云起的生父虽然令人深恶痛绝,但他是无辜的,还有小姐现在不在人世,云起是她血脉的延续,所以她才会那么紧张,但是她绝没有怪罪夏礼知的意思,她可以怪天理不公,可以怪老爷夫人冷心冷情,就是不可以怪夏礼知,带孩子的艰难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况且夏礼知带走孩子的时候,是云起刚出生不久,这个阶段的孩子有多难照顾,她也是在生了女儿之后才深刻体会到的,还有,那时候夏礼知刚到大襄不久,好多事还不懂呢……
夏礼知扶额道:“孩子大了,心里有事慢慢的就不愿意告诉我,加之我还有事要忙,对他多有忽略,非但如此,我还要求他改修医道,所以他应该是对我失望了才一去不回。”
“男孩子气性大,或许等他想通了会自己回来的,”雀儿放下手里的活,拉过夏礼知的手拍了拍,安慰道,“你先别着急,千万要照顾好你自己,其实没有你就没有他的今日,此番是他不懂事了。”
夏礼知懊恼地摇了摇头:“我从来不是要他懂事,我就希望他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可是我没有做好,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看她这副模样,雀儿实在于心不忍地叹了一口气:“你对他已经很好了,予他吃穿、教他诗书礼仪,换作是随便送入一户农户家里,他哪里会有今日,况且,若不是你他应该都没机会睁开眼睛看看这繁华胜地,还有你也是第一次当娘亲,所以不必过于自责,他会回来的。”
其实雀儿对这个孩子还挺没信心的,他的生身父亲是那样一个恶人,她挺害怕云起也是那样一个没良知之人,之前夏礼知带他来见过她,可真正看着他,她其实很不知道该如何与之相处,他是小姐遭受侮辱的证明,她没办法把他当小主子那样关爱和照顾。
“知知,不说云起了,”雀儿犹豫片刻,随之拉紧了夏礼知的手道,“你可以跟我说说小姐她是怎么遭遇不测的吗?你放心,我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无论真相到底如何,我都能承受得住。”
提及此,夏礼知也想问问她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姐姐,你是怎么知道许姐姐已经不在了?”
“我不知道,”雀儿突然红了眼眶,不过没有落泪,“我只是有所猜测,当年小姐嫁入林府,我陪她在林家只待了半年就被姑爷安排着嫁给了林七,随他一起脱了奴籍,出来另外安家,可至此之后我就再没与小姐见上面。”
“每次去林府拜见她,她都拒不相见,”雀儿拧紧眉头,“这也就罢了,各家府上有各家的规矩,我以为林府的规矩就是如此,再者我也算府里嫁出去的姑娘,堪比泼出去的水,因此不再上门叨扰于小姐。”
雀儿回想着那些线索道:“再次见到她还是你邀请我参加宴席的时候,我与小姐说话,她对我总是淡淡的,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劲,不过我当时也没多想,毕竟隔了这么几年没见,大家都有所改变。”
夏礼知微微颔首,自然是淡淡的,那人又不是真正的许是莺,多说多错,一不小心露馅了岂不是引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