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她就锁定了附近一家烧烤摊,疾疾地走上前, 朝飘香四溢的羊肉串咽了咽口水。
“老板,现在下单的话大概需要等多久?”时桑问道。
正撒着孜然的老板分神看她:“很快就好了小姑娘, 你前面还有两个单子, 大概再等个五分钟左右吧。”
光等就要五分钟,再加上吃和走, 那时间肯定是不够的,思及此, 时桑顿时歇了吃烧烤的念头, 毫不犹豫地奔往下一个摊点。
最终,时桑决定吃关东煮, 决定完了才想起来征询另一个人的意见,于是背过身,发现江辞深正双手插着兜, 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这个怎么样?”时桑指了指小摊, 一脸真诚地问。
江辞深闻言往她身后扫了一眼, 平静道:“还不饿, 你自己吃吧。”
时桑:“那怎么行,不饿也应该稍微吃点, 两个多小时呢, 我可不想让你空着肚子看剧, 我帮你少拿点。”
说完,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时桑瞥了眼后面的关东煮,往他凑近几分,压低着声音,神秘兮兮地问:“还是说,辞深哥觉得路边卖的这些不干净所以不想吃?”
江辞深看见她一副“我好像发现了什么很关键的事”的表情,淡淡道:“想多了,我没这么大的架子。”
“是吗?”时桑狐疑地看着他,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任何别扭的痕迹,遂抽回身说,“那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
时桑走到一旁,一边拿装关东煮的纸杯子一边感慨:“我感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辞深哥应该是我见过最亲民的上市公司总裁了。”
江辞深扬了下眉:“亲民?”
她还真是总能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词来形容他。
“嗯,不过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接地气。”时桑顿了顿,回头笑着看着他,眼睛里闪着晶莹的亮光,“有那些人身上没有的人间烟火气。”
虽然他的性格偏冷,就好像话本里形容的那种清冷的谪仙人,但是他依然属于这个耀眼的世界,也是这个世界上最靓丽的一道风景。
女孩笑着又转回头了,仿佛刚刚什么话都没说地继续去拿她喜欢吃的串串。
江辞深就这么看着她精挑细选,有了片刻的恍惚。
时桑挑完自己那份,又拿了一个纸杯帮他挑,拿了两串后,她问:“那我就给你少拿点吧?”
江辞深没说话,显然是默许了。
回剧院的路上,时桑大快朵颐,她这份买得有点多,不快点儿吃的话马上就到剧院门口了,所以她只能暂时选择抛下形象。
比起她的狼吞虎咽,江辞深的吃相依旧优雅至极,一串吃完什么都没粘,反观时桑,嘴唇一圈儿都是甜酱跟小茴香。
两个人并排走,江辞深几串全都吃完后侧眸看向时桑,想着两个人吃过的垃圾可以一起扔了。
还没等他看清楚时桑手里面还剩下几根串,时桑猛地往另一侧偏过头,只留个后脑勺给他,然后嚼着鱼丸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别看我,辞深哥。”
江辞深微怔,随即了然,带了点笑腔无奈道:“谁看你了?”
时桑咽完最后一口鱼丸,慢慢地、不太确定地扭头,瞪着双大眼睛看他。
虽然她暂时选择了抛下形象,但是在他面前,她还是想抓住一切机会挽回,除非真的挽回不了,就好比现在。
江辞深将视线从她的唇瓣上挪开,扫了一眼她手上:“面纸呢?”
时桑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包:“在包里。”
江辞深:“刚刚没跟老板要?”
时桑:“……忘了。”
两人无声对视少顷。
江辞深伸出空下来的那只手:“纸杯子给我,自己拿纸擦擦。”
时桑乖乖听话地把吃完的纸杯连带里面吃完的竹签,统统交给了他。
江辞深没再说什么,到路边找了个垃圾桶把东西扔了进去,等他再走回来的时候,看见时桑局促地站在原地。
“怎么还不动?”他微攒着眉。
时桑抿了抿唇,抬起手给他看,小声说:“……两只手都粘上了甜酱。”
痕迹还不小,要是直接从包里掏纸出来的话,肯定会顺带弄脏她的布包。
时桑环顾了一下四周:“而且这附近好像也没有可以洗手的地方,要不我先回去找老板要两张面纸?”
江辞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你倒不如随便找个路人,问他们有没有面纸可以借给你。”
“对噢,这是一个好主意。”差点儿自闭的时桑一秒振作,心想自己怎么没想到。
眼见她真的在物色合适的路人准备下手,江辞深忍不住低叹了一声,随后在她正准备行动前扯住了她的包带。
力道虽然不大,但还是成功让时桑感受到了这股阻力,她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