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一一出神:“方才我就察觉出李琳琅并不是底气十足,若是不虚的话, 她如今的身份根本不必注意我的态度。”
若阿娘说的是真的,那燕离与李琳琅这对男女主就更该死了;涂山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燕离真有那么大的胆子?
不过想想镇北军又被称为燕家军,世代掌控过在燕家手中, 燕离想要瞒天过海也是能做到的。
与小崽子说了自己这边暂时无事, 让他多注意保护自己;便是他自己说身手尚可,可也只是一个还未到五岁的小郎君,联络的又是阎阙那样引人注目的权臣, 涂一一不免为小家伙担心。
与阿娘郑重保证自己会小心, 涂山钺才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
屋内又剩下涂一一自己, 也没了继续看书的想法,灭了烛火躺在床上回想后晌的谈话,她还是觉得自己想的未必不可能,就看阎阙那边探查的手段了。
那时燕离的怒火被李琳琅拦下,她的姿态放的极低;说什么姐姐千万莫要多想,我只是倾慕燕大哥,并未有要破坏燕大哥家室的意思;且姐姐本来是个温婉大度的,又何必这样以退为进让燕大哥为难呢。
涂一一当时就笑了,问她既然不想破坏燕离的家室,为何不去倾慕一个身家清白的郎君;以李琳琅如今的恩重,再有燕国公府的维护,她便是嫁给皇亲显贵做个正妻也使得,为何非要给燕离做妾。
平妻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说到底还是个妾罢了。
被她犀利的话语问住,李琳琅先是羞恼一瞬,涂一一都能看清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厉色,可也被她捕捉到一丝心虚之意。
涂一一自己知道,她如今说是为了成全忠烈之后自请和离,也不过是暂时之法,赌的就是如燕国公府这样的显贵之家还要些外在的颜面;这若是换成一般人家,就是悄悄弄死涂一一也使得,反正她本来就是个病秧子。
或许后晌的燕离已经动了杀念,如今对人的情绪极为敏感的涂一一当然能察觉到;可李琳琅这个被燕离偏爱的,还有如今锦上添花的身份,她根本不必这样顾及自己的态度。
除非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经不起非议和查探。
再说回后晌的谈话,李琳琅将涂一一的行为定义为以退为进的手段之后,燕离当时的眼神既有不屑也有怀疑,但他还是明确告知涂一一,和离他绝不可能答允,更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嫡长子跟着涂一一离开,这不是让别人指着鼻子笑话他。
涂一一的态度也坚定,要么李琳琅做妾,要么她与燕离和离,平妻她绝对不会答应。
自然是不欢而散,涂一一还顺势装病,说心疾又犯了,国公爷最近就莫要留在正院了。
虽然燕离本来也没有留宿正院的意思,但她就是多看这人一眼都烦。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现在那两人已经笃定涂一一就是以退为进,无非是不想让这国公府多一个正室夫人,担心影响她与燕君沐的地位与利益。
涂一一要的就是他们这样认为,之后的戏才能继续唱下去。
两日后,燕国公府大摆筵席,庆贺燕离的赫赫战功与加官晋爵;同时也给琳琅县主这个忠烈之后接风,介绍王都的权贵女眷给她认识,也为了日后铺垫。
这一日,燕国公府中门大开,王都大半权贵都来了。
也许是有燕离的叮嘱,也许是老夫人也不想在这样的日子失仪态;整个宴饮安排都是涂一一这个当家主母操持的,可谓是处处妥帖,让前来贺喜的宾客一再盛赞。
前院是男宾的宴饮,自有燕离带着几房的男人应酬往来;后院女眷们除了宴席,涂一一也请了唱曲的,还有年轻女娘们的游玩项目。
那些年轻女娘们的玩乐自有燕语莺几个女娘招待,涂一一自然是留在荣寿堂院子里陪着老夫人与那些夫人们说话。
王都这些权贵之家的当家主母哪个都不是傻的,见国公府老夫人一直亲近身边的琳琅县主,大都看出了几分。
长乐大长公主与老夫人往来甚多,看了眼满身病容还强撑着的涂一一,这才与老夫人说笑。
“你如今可是真正享福的老封君了,有这样妥帖的儿媳不说,圣上还允准琳琅县主住在你府上,陪你说话的贴心人又多了一个。”
老夫人拉着李琳琅的手就笑:“大长公主这话说到老身心里去了,我也不怕你取笑;咱们一直深居在这高门大院之中,也听多了家里人的小心奉承,竟觉着有些索然。”
“琳琅县主就不同了,不说这样貌明艳大方惹人欢喜,就是这样的爽利性子,与王都的女娘们也不同 ;老身极爱县主与我讲起北疆的见闻,真正是叫人心驰神往,得空了你们也过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