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闲聊时,林闻清似乎提过一嘴, 柳承晏受了伤, 如今正躺在家中养伤,如此重要的事情,林闻清居然放心交给他?
“这是王爷与柳大人的往来书信。”青鸾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陈霜意。
“他都知道?”陈霜意看着青鸾,心里想的却是林闻清。
青鸾点了点头, 肯定道:“王妃,我认为咱们没必要盲人摸象似的查下去了, 您想知道什么, 大可以直接去问王爷。”
“他知道的,只会比咱们多。”
两人说话间, 林闻清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推开了陈霜意卧房的门,站在门口,将光线挡去了大半。
初春的暖阳照在他身上, 屋子里却仍旧是一阵寒意。
正值冬去春来之时, 相国寺后院的古树抽着嫩芽,大片大片的新绿散发着勃勃生机,像是知道寒冬即将过去,好日子马上便要来临了一般。
林闻清只是站在门口,并不多言, 也没有让青鸾离开, 只是静静地看着陈霜意。
竟也不知道,在屋外站了多久了。陈霜意忍不住地, 微微皱眉,攥紧了手心,手心里开始慢慢爬上了一层细汗。
她总觉得,两人之间隔着皇权与阴谋,很难真的做到彼此坦诚相待,是以,陈霜意总是会像一只慢吞吞的乌龟一样,在林闻清试图靠近她时,她便要缩回壳里。
且经历过平宁长公主和陈博远的事,陈霜意更是觉得,情之一字,虚无缥缈,最是不坚定。
此时两人彼此相望,林闻清看向她的眼眸里满是情意,而陈霜意,冷静自持。
“你都听到了吧?”陈霜意开口问他。
青鸾往一边撤了几步,整个人躲进了阴影里。
“嗯。”林闻清走近了些,坐到了陈霜意的身侧,嗯了一声,将她放在桌案上的信拿了起来,而后好奇地转过头,打量了青鸾一眼。
他似乎并不急着问陈霜意为何要追查此事,反而是关心青鸾从哪来的信:“柳承晏,是你打伤的?”
青鸾点头,怕林闻清责罚,跪了下来。
“本王没有要罚你的意思,只不过想提醒你一声,柳承晏放出话来了,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
林闻清将手中的信件放了下来,用手指点了点:“大理寺少卿往日里审犯人的手段,花样可多着呢。”
话说到这里,林闻清便没再说下去了。
“他敢!”陈霜意听着,倒是比青鸾还要激动,“青鸾是我的人,他敢将那些花招用在青鸾身上试试?”
林闻清没说话,挑眉看着陈霜意,脸上似笑非笑。
“王妃,不用替我担心,他抓不到我的。”青鸾站起来身,向他们行了个礼,便推门离开了。
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陈霜意看了林闻清一眼,不知该从何说起,怕他误会自己是在替太后办事,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能望向林闻清,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相国寺香火不断,陈霜意的卧房虽在后山,依旧能闻到袅袅香火的清香味。
她抿着唇,看着林闻清。
林闻清也看着她,用两根手指将桌上的信件挑了起来,问她:“不打算解释一下?”
“好。”陈霜意连忙解释,“我若是说,我只是好奇,并不是太后让我查的,你信吗?”
屋里静悄悄的,远处传来了僧人们念诵经文的声音,林闻清低沉着声音,笑了:“信,只要你说,我都信。”
这话说着,跟不信似的。
陈霜意急得站起了身,走到了林闻清跟前,表忠心似的,竖起了三根手指:“我真没骗你,骗你的话,罚我……”
陈霜意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林闻清捂住了嘴。
很快,林闻清便松了开来,可陈霜意唇上冰凉的触感久久未消。
她怔了怔,说道:“咱俩是不是反了,话本子了,喜欢发誓的都是男人。”
林闻清赞同地点头:“是啊,话本子了,爱骗人感情的,睡了清白人家不愿意负责任的,都喜欢发誓。”
这话听着像是在讨论话本子里的套路,但怎么落到陈霜意的耳朵里,就是感觉怪怪的。
他好像,意有所指似的。
陈霜意忽然就明白了他话里有话,瞪了他一眼,转了身子,坐到了位置上。
“你都查到什么了?”林闻清没再逗她,低声问道。
陈霜意担忧地抬起头,看向林闻清,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其实也只是无意间发现了一点点端倪,才让青鸾查一下。是柳姨娘告诉我的,我原本是想瞒着你的,怕你知道了,会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