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请留步。”
边说,镇国公陈臻边从位置上走了下来,朝着陈霜意他们的方向而来,深深的朝着平宁公主鞠了个躬:“公主殿下,是微臣,教子不严,才有了这么个孽子。”
“今日,是有人要离开镇国公府,但绝不是您!您是我们陈府明媒正娶,求来的正妻。”
“该走的,是那些来路不明之人!”
“我绝不认这个孙儿!”
说完,他朝着家丁说道:“送客!将闲杂人等,给我打出去!”
家丁们有些为难地问道:“那,二爷?是否也要请出去?”
镇国公陈臻将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扣扣的声响,恨铁不成钢地怒吼:“他要那对母子!便是不要陈家!”
“是去是留,看他自己!”
陈博远没想到父亲会如此绝情,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家丁们不敢直接动手,只能在一旁等着他动作。
而郑蓉儿和郑嘉朗母子别被家丁押着,往外推。
忽然,郑蓉儿挣脱了束缚,冲到了陈博远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腿,陈情道:“二爷,奴家从不后悔认识您,也不后悔为您诞育子嗣,奴家也从未想过要您为了我卑躬屈膝地去求人,只要能陪着您,无名无份也没有关系的。”
“但今日之势,以不是我一个柔弱女子能掌控的了,奴家不希望您为了我做任何妥协,更不希望您为了我,有家不能回。”
“奴家希望您,永远是镇国公府,风姿绰约的二爷。”
说完,郑蓉儿擦了擦眼泪,站起身,作势要往墙上撞。
还未走出几步,便被陈博远拦了下来,但拉扯间她的额头,却是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桌角,撞破了一道拇指粗的口子,鲜血瞬间便从她的脑门处流了出来。
陈博远连忙抱起了她,大声咆哮道:“你们为什么都要逼我们!蓉儿不过是想陪在我身边而已!”
他的话音刚落,郑蓉儿便昏了过去。
陈博远大惊失色地抱起了郑蓉儿便往外面冲,想要带她去医馆。
两人从平宁公主身边擦肩而过时,平宁公主和陈霜意特地看了一眼郑蓉儿,她虽倒在陈博远的怀中不省人事,双睫却不自知地微微抖了抖,捏着衣摆的手指,也攥的紧紧的。
如此拙劣的演技,却偏偏最为有用。
“你若是今日抱着她离开,那么此生都不要再出现在本宫面前。”
平宁公主的声音掷地有声,语气决绝,没有一丝犹豫迟疑。
陈博远抱着郑蓉儿停在了原地,想要迈出去的脚,却怎么也无法挪动了。
他回过头,看向平宁公主,眼底是数不清的懊恼羞愧纠结与挣扎。
“父亲,母亲的额头血流不止,耽搁不得了,得赶快送去医馆!”郑嘉朗的话将陈博远拉回了现实。
他抱着郑蓉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第五十章
陈霜意追了上去, 想要再争取一下,可陈博远连一片衣角也没让她抓住,直接上了马车, 带着郑蓉儿和郑嘉朗离开了。
被丢在宗祠的众人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他们看向平宁公主,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不一样的情绪。
平宁已经高昂着头颅,眼底神色未变,脸上依旧是那副矜贵模样。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应当说的便是此刻的平宁公主了。
陈霜意垂着脑袋,悻悻而归, 走到了平宁公主面前, 扶住了她的胳膊。
母女俩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宗祠里静悄悄的, 几乎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在等着平宁公主的反应。
过了好久,平宁公主才慢慢压住了心里的澎湃, 找回了自己原有的声音, 迫使自己不在人前落泪。
“国公爷。”她回过头,开了口。
往日里,她都会屈尊降贵地随着陈博远一起,唤陈臻一声父亲,而今日, 她开口, 皆是生硬。
陈臻心里已然明了,低低的诶了一声。
“国公爷, 原本,本宫顾念十多年的夫妻情分,想要给他留条遮羞布。如今看来,他并不在意。”
“本宫,今日,便在此,正式宣布。”
“本宫,大梁的长公主,谢婉柔,与陈府二爷陈博远的婚事,就此作废。”
“本宫,休夫。”
“即刻便会进宫,向皇兄请旨。”
陈府众人听着平宁公主的声音,入坠冰窖。
陈府大爷陈明朝如今仕途通达,不过四十便已官至从一品殿阁少傅,这里面少不了有平宁公主的帮衬。且如今金陵城中文臣武将,大多拜高踩低,若陈博远当真被休弃,那他的官路,也很难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