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该先让你的父亲搬出去？”威廉调侃道，他耸耸肩，“噢我忘了，他什么都听你的。何况他现在几乎住在他情妇那里。”
“他是单身。我们称他的女朋友那里怎么样？”狄兰友好地建议。
威廉热气腾腾的惯例早餐端上，男仆又问狄兰想要什么，狄兰摇摇头。
“你打算先去运动？”威廉拿起刀叉，很羡慕地说，“真希望我也才十九岁。”
“你已经有过你的十九岁了。”
“你说话真残忍。”
“事实而已，我有一天也会七十岁。”
“等到你七十岁，你就知道这句话有多残忍。”
狄兰可以继续跟威廉斗嘴下去，但这不是这个早晨的计划。
见狄兰不再接话，威廉抹着黄油，说道，“如果钱宁真的打算搬来这里，除非你们邀请我，我不会再过来打扰。你有我的保证，狄兰。”
“谢谢。”狄兰道。他知道这件事只要他认真提出，威廉一定会答应。
“她真是……可怜的小东西。”威廉莫名说道，随后优雅地吃了第一口早餐。
狄兰皱起眉，重音强调，“她不是物品。”
威廉暂未搭话，咀嚼时说话可不是绅士所为。他吃完第一口，叫了男仆过来。他吩咐男仆去做什么。男仆走后，老绅士继续吃早餐。
西厅变得肃静。
不久，男仆送过来一个文件袋。威廉示意男仆给到对面。
狄兰看了看面前文件袋上面的名字：钱宁。
他没有打开。
威廉这才道：“抱歉，狄兰，我无意冒犯你的妻子。你看了就知道了。”
狄兰依然没有动，只是瞥了一眼那个文件袋，用确信的语气道，“我不打算看。”
威廉像是没听懂狄兰的话，他擦了擦嘴角，暂时放下了刀叉，脸上笑容多了戏谑。“也许你对这部分感兴趣。G城想娶她的名流很多。她有过一段难忘的经历，Justin，应该是这个名字，瞧，我记性不错，我可是快七十岁的人，他以前是……一名警察，现在是G城一名著名的男演员。高大，英俊，就像你。”
狄兰看向威廉，他皱了一点眉，没有打断的意思。
“看来你对你妻子的过往一无所知。我不怪你，你们认识时间太短了。”
“我更关注未来。”狄兰跟祖父说。他随后起身，拿起了那个文件袋。
“真遗憾，我的孙子竟然对当拯救公主的王子或者骑士毫无兴趣。我不得不说，到了这个时代，骑士精神已经消失殆尽了。”威廉前半句还只是调侃，后半句则饱含某种真实的叹息。
“以前是一名警察？也许她已经有过一个这样的王子或者骑士？”年轻压迫的声音在西厅骤然响起。不知从何而来的强烈的烦躁感让狄兰很不适。
第29章
威廉此刻的神情, 看不出是预料到了狄兰这个反应，还是没有。他呼出一口气，喝了口热茶, 之后平缓地说, “所以我建议你看看, 那件事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七年前, 我们家的报纸都简单转载过。”他收起了所有跟十九岁的青少年玩游戏的情绪, 正色道：“我下午也会去机场。不必惊讶, 狄兰, 你知道我很看重你，我当然会看重你和钱宁的婚礼。”
狄兰右手抓着文件袋，看着祖父一半诚恳的眼睛, 笃定地摇了摇头, “不，你跟卓铭有别的生意要谈。”
威廉在与狄兰对视半秒过后, 露出欣赏的笑容来，他不太惊讶狄兰猜到了这件事。“什么都不确定, 但告诉你也无妨。我想拿银行区的一块地, 卓铭也想拿。”
“建什么？”狄兰问。
“或许是一座梦想之塔。”威廉故意说的含混不清, 又或是增添艺术，“给这座无聊的城市增加一点趣味。”说到这里, 威廉垂下目光, 看着日复一日、重复了多年的盘中餐食, “我想最快也要到千禧年以后。我完全不能确定我活着的时候能不能看到它建成。”他说完后，好似有点苍凉地笑了笑, 叉了一口蛋饼到嘴里。
狄兰明白这件事的难度与耗时，威廉那句话不算夸张。他不难注意到祖父手上、脸上的老年斑。“对了, 我认为你已经知道，我妈妈昨晚到新白马了，还有米卡。”狄兰转换了话题。
“太棒了！我是说我好久没见到小米卡了。”威廉嚼完蛋饼，立刻接道，他的情绪好像又高昂起来，就像刚刚那半分钟的低落没发生过。“另外，狄兰，你妈妈听闻你结婚后的反应，让你满意吗？”威廉轻松写意道，声音和表情，不无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