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兰拿起厨台上的咖啡壶,找了个干净的马克杯,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咖啡。他喝了一口,跟亨利说,“我要两个煎蛋,培根不要太硬,谢谢。”
“滚蛋。你不是说你自己会做?”亨利跟狄兰说,语气不太认真。他又回头问钱宁,“你要几个煎蛋?”
“两个,谢谢,培根也不要太硬。”钱宁看着他们,“你们今晚还住我这里啊?”
外面的日光越来越亮,好似刚才那场阵雨从未发生过。英国夏天时有这样的天气,有时一天会循环几次。
“我们明天反正要一起去接爸爸和耀姨。”亨利回过头,征询钱宁意见,但他面上表情显然认为自己很有道理。
狄兰看向钱宁,他没说话。
“嗯,随便吧。”钱宁把装着蘑菇的盘子递给亨利。“你们喝了多少酒?”然后她拿了厨台上自己那杯咖啡,靠着冰箱问,“夏洛特,查尔斯,杰瑞他们怎么样?他们去巴黎了吗?”
亨利给锅里培根翻了面,“夏洛特和杰瑞也蛮醉的。我们上车时,他们讲要去。祝查尔斯好运吧。”亨利说完,拿了另外一个干净的锅,放在另一个炉灶上,给了狄兰一个眼神,继续道,“我和狄兰都没喝多。”
狄兰放下咖啡,开始做煎蛋。钱宁有点惊奇地昂头望过去,她发现狄兰好像还挺熟练。
“抱歉,昨天麻烦你们了,噢不对,是今天早晨。”钱宁从冰箱拿了新鲜土司出来。
“没什么。”亨利笑着道,但他马上皱了皱眉,“你第一次这样?我和狄兰都不知道你是这个酒量,不然我们……”他记得舒宜姐讲钱宁去夜店是不喝酒的。
“当然,我几乎不饮酒。最后一次,希望是。因为你在,我才没所顾忌。但这还是不对。”钱宁摸了摸额头,一五一十说道。
亨利猜测也是如此,对钱宁笑着点了两下头。
狄兰也看了看钱宁。钱宁看过去时,狄兰问她,“你要什么煎蛋?”
“半熟就好,谢谢。”
“我也是。”亨利跟着道。
“滚蛋。”狄兰把这句话还给了亨利。
钱宁把土司放进面包机。三人一起,很快准备好了英式早餐。
来到饭厅,一人一个大盘子,每个人的盘子里都有烤吐司、煎蛋、培根、蘑菇、番茄汁烤豆,他们各坐一方,开始了这顿早餐,又或者,可以叫晚餐了。
雨后,鼎盛的阳光从十九世纪的凸窗照进现代家居的公寓。凸窗的设计本就是为了让阳光更好的进入室内,伟大的建筑师们都痴迷于光线与建筑物的融合。
这个场景确实很像早间时光。
钱宁忽地想起一件事,看向亨利和狄兰问,“你们谁睡了我的书房,就是房间里有书桌的那个,上面……”
“我。”狄兰出声。
狄兰睡的那个房间,是钱宁偶尔当书房的房间。她写论文、复习都在那个房间。桌上和书架上布满了她这一年硕士学习的各种资料。
“你动我书桌了吗?”钱宁看着狄兰,有点担心地问。
亨利接道:“有你的日记?”
“我不写日记。但有我的论文、笔记什么的。”钱宁仍是看着狄兰。
“那为什么不能看?”亨利问。
“我看了。”狄兰非常诚实。
这两人同时道。
钱宁看着这两人,吸了一口气。“为什么?那是我的东西,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她质问完狄兰,又跟亨利讲,“……怕你们偷我研究成果,行不行?”
“抱歉。我有点难以入睡。”狄兰看着钱宁,绅士的致歉和解释,但丝毫没有后悔,并且认真保证,“我不会偷你的研究成果的。”
钱宁好气又好笑,低头摇了摇头,切培根,“算了。”想到狄兰是当睡前读物,以及她和他昨日在舞池里的交谈,她又道,“不要跟我谈论你的看法,谢谢。”
狄兰嘴角弯动,未再说什么。
“我一会也要看。”亨利最先吃完,他把空盘往前一推说道。
钱宁头也不抬,吃着亨利做的培根,劝解自己内心要平和。
亨利看她这样子,知她有气也懒得撒了。
这时,客厅传来寻呼机的滴滴声。亨利起身过去看了一眼,拿了过来,放到狄兰手边,“你的。”
狄兰刀叉在手,瞥了瞥,这才不紧不慢放下叉子,把寻呼机拿了起来。
“谁啊?”亨利喝了口咖啡问。
“我妈妈。她和米卡已经到新白马了。”狄兰放下寻呼机。“另外,我祖父也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