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呢?”杰瑞故意问。
“你参加比赛吗?”亨利嘲弄。
……
钱宁往自己的车走了几步,又回了下头。她望到靠近泰晤士河畔的地方,十几个绿色运动外套的长腿青年聚在一起,正在做最后的一些赛前准备。
在这个长达一个多世纪的对决里,目前剑桥以总比分71:68领先牛津队。1993年,当剑桥队结束了牛津队长达六年的连冠之后,1994年,剑桥队也战胜了牛津队。如果剑桥今年继续夺冠,将会是三连冠。总比分的胜场也会扩大到4场。
赛前,英国媒体普遍看好剑桥。这场对决,电视转播的传统同样由来已久。
此外,像钱宁一样,将会在泰晤士河岸观看这场比赛的人群每年都在增加,今年也至少会有二十万。
钱宁驱车十几分钟,抵达了比赛靠近终点的地方。一路上,她已经看到岸边开始聚集越来越多的现场观众。终点处,人群更加密集。
两点半,比赛正式开始。
牛津一开始领先,但到了米德尔塞克斯,剑桥赶了上来。
18分04秒之后,剑桥队率先冲过了终点,仅仅13秒后,牛津队也冲过了终点。
钱宁在河岸边远远看到,船艇上,一群白衣绿边的年轻男人振臂庆祝着。
第141次牛津剑桥赛艇比赛以剑桥队获胜结束。
比赛已经载入史册。
钱宁望着泰晤士河上,深蓝队和淡蓝队的青年们,想起昨天才在报纸上看过的,过往参赛者对这项赛事的描述,“它将会永远改变你的人生,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会记得你参加过这样一项赛事。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阻挡你。”
半个多小时后,当钱宁看到亨利兴高采烈跑向自己时,他身后,狄兰的目光往她旁边飘了飘。
钱宁所在的这个区域能进入的人群有限,需要通行证。亨利早早为她备好,她才能进来。
于是,钱宁也往狄兰看的方向转头,果不其然,她看到了一位银发的老先生。她马上意识到,那是狄兰的祖父,威廉.本廷克爵士。
钱宁观察着威廉,他的身材不算特别高大,可能一米八,体型正常,能看出他身体很硬朗。他穿着体面熨帖的灰色三件套西装、黑色长款大衣。不难看出威廉年轻时是好样貌,即便现在也是个引入注目的老绅士,他整个人的气场非常强大。
几乎同一时刻,威廉也看向了钱宁。在威廉眼里,钱宁只是个小女孩。但是,是一个漂亮的、优雅的,气质卓越的小女孩。她的穿着打扮,随意寻常,她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威廉认为,那不仅是自信和从容的光芒,还有一种无所畏惧,仿佛没有任何事会真的震慑住她。这就非常不寻常了。威廉已经知道她是谁。
两人距离离得不远,钱宁看到那双老谋深算的碧眼有些浑浊,透着温和与揆度。
他朝她微笑,她回以微笑。
钱宁自然转开眼时,亨利来到了她面前。这家伙已经在短袖白绿衫外头披上了赛前那件绿外套,但依然半身是水。狄兰的情况一模一样。
威廉走到了他们面前。威廉同样是剑桥大学的学生,多年来,他一直关注这个赛事。而没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孙子代表剑桥打败牛津,更让人心情愉悦了。
钱宁和威廉都在祝贺狄兰和亨利。
随后,狄兰亲昵地把钱宁揽入怀中,向威廉介绍:“祖父,这是我的妻子,钱宁,她也是亨利的姐姐。”他的声音年轻低沉,他的语气傲慢成熟,他又垂眼温柔地跟怀里的女人说,“钱宁,这是我的祖父,威廉.本廷克爵士。”
“我的妻子”——这是钱宁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对自己用这个称谓。而且,这也是狄兰第一次向别人如此介绍她。
第20章
伦敦初春的泰晤士河畔, 多云的天气,午后河面上吹来的风带着鲜明的冷意。两岸仍旧是人头攒动,结束的赛场内也还是熙熙攘攘。
这一两秒钟仿佛被拖长。除却钱宁内心对“我的妻子”这个称谓的一点不适应, 当她在狄兰怀中掀起眼眸, 对上他少见的温柔目光时, 她莫名想起了杰瑞刚才的话。
年轻男人高大的身躯包围住她, 刚刚运动过的身体散发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汗水味、河水的腥味和清新的古龙混在一起。哪怕隔着自己的风衣与毛衣, 以及狄兰半湿的运动外套, 钱宁都能感到他强壮的肌肉扎实的力量。
钱宁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当她错开狄兰的目光,看向威廉时, 她说话了, “你好,爵士, 我一直期待见到你。”她声音温婉,没有明显口音, 语气透着自我确信。